“陛下？陛下！陛下――”
“賤婢……找死！”熱血倒灌，渾身冒煙。口鼻血滴不止。陛下怒不成遏。不管不顧，再刺一劍。
“噗――”極度驚懼之下，陛下雙目圓睜，狂噴一口血箭。
斯須，侍醫麵無人色，踉蹌出帳：“陛下箭瘡崩裂，血流不止。下官…迴天無術！”
“陛下何出此言。”劉備止淚相問。
“陛下龍體未愈，不成貪一時之歡。”美人婉拒。
“然也。”陛下似迴光返照：“朕崩後，大將軍與皇後，必立宗子為帝。然天下板蕩，鼎祚難繼。非明主不成複興。次子，雖聰明機辨，卻少不更事，勢單力薄。若強令其繼位，主幼臣強。何氏外戚必難相容。恐為奸人所害。”
“陛下！”見龍榻血染，劉備痛心疾首，淚流下拜。
陛下不由抬大聲音：“來人。”
“陛下萬勿輕動，箭瘡未合，謹慎崩裂。”聲如鬼怪，竟出本身後。
“喏。”斯須，便有高挑美人，掀簾而入。奉侍陛下用藥。
陛下睡意昏沉，呼吸安穩。太醫在大帳外，立足聆聽。陛下呼吸綿長，並無非常。終是放心，悄悄拜彆。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嗚嗚嗚……”小黃門何曾經曆如此危情。渾身無骨，縮成一團。
忽有小黃門自帳中奔出：“陛下口諭，速召薊王入帳！”
胸口一陣鑽心劇痛，陛下驀地驚醒。
“賤婢……那裡走！”陛下惡向膽邊生。血氣衝頂，竟翻身下榻，順勢拔出枕邊複興佩劍。
便有小黃門披頭披髮，涕泗橫流，聞聲跪伏在地，手指台上大帳：“陛下血崩，陛下血崩！”
“知朕者……薊王也。”陛下欣喜而笑，漸無聲氣。
帳外世人，神采各彆。一時無言。
孫堅怒問：“先前不是說已無大礙。”
“但是薊王。”陛下強開雙眼。
帳內宮女內宦，或站或跪，好像雕像，無動於衷。
“多日未行房事，速為朕紓解。”陛下呼吸漸重。
這一劍，抱恨而發，去勢無減。
美人聞言，緩緩屈膝。
陛下心驚膽裂，魂飛魄散：“皇……皇……皇……”
待曹操疾步登台，饒是立足帳外，見慣存亡的大劍宗王越，亦難掩哀思。
雞鳴時分，忽聽台上騷動。
待薊王聞訊趕來，陛下已麵如金紙，氣若遊絲。
豈料美人竟奮力擺脫：“陛下請自重。”
“前事各種，不說也罷。”陛下有力擺手：“朕，不該疑你。更幸，薊王再側。臨終之際，欲將朝政家事，儘數相托。若論運營，朕十倍於薊王。若論治國，薊王十倍於朕。朕，膝下二子，宗子輕浮無儀，二子年幼勢孤。本欲待二子長成，立貴子為帝。何如命不久矣，國不成一日無君。思前想後，王芬之舉，或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