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四野無光。
“也罷。”劉備一聲暗歎,自回薊軍大營不提。
男人挑燈之手,不由輕顫。似情難自禁。
換言之,仍需滯留此地。
“欲立何人?”劉備再問。曹操這段誅心之言,字裡行間,多用褒義。很故意向舊友之嫌。何如劉備得空他顧,並未慮及。若賈文和在此,又另當彆論。
斯須,又折答覆命:“陛下傳語:‘薊王美意,朕心領之,何如創傷初愈,不敢妄動。薊王自回,明日相見’。”
斯須,忽聽車馬聲響。便有一輛馬車,自北而來。車上琉璃風燈,由遠及近,忽明忽暗,如幽冥鬼火起伏不定。
洛陽長秋宮。
何後無由來一陣心悸,於夢中驚醒。
待馬車抵近。男人這才清算表情,挑燈上前。
“速傳大將軍、河南尹,入宮議事。”
廂內女客,透過白琉璃前窗,顫聲言道:“何不照麵。”
若此事過後,能痛改前非。當為社稷之幸,萬民之福。
“陛下胞弟。”舊友劈麵,劉備亦不見外。略作考慮,便又疑道:“未聽合肥侯治國,有何建立。且比陛下年幼甚多。若立為新帝,朝政不免被寺人、外戚擺佈。重蹈前朝覆轍,於國何益?”
“既已早知,為何遲遲不來相見。”女客墮淚責問。
“唯我得存。”侯公子止淚言道。
劉備正欲親身去請,忽又立足。忠奸莫辨。陛下連冀州城池都不敢入。此次現在,又如何肯移駕薊軍大營。
曹操亦點頭道:“我亦如此著想。待陛下傷處結厚痂,轉危為安。便儘早解纜。”
劉備雖心生警戒,卻也無可何如。
“既如此,今又為何投書,引我來此。”女子再問。
“請陛下移駕,往薊國大營居住。”劉備言道。
“有勞孟德。”劉備疑竇稍解,起家告彆。
舊友劈麵,曹操乾脆直言:“王芬名列‘八廚’。廚者,言能以財救人也。王芬仗義疏財,行事很有古風。何如連遭二次黨錮,前後被禁十九載。散儘家財,妻離子散。焉能心中無怨。悠悠十九載,大漢,朝政日非,民生凋敝,先帝及陛下,難辭其咎。故,王芬暗中結好四方仁人誌士,欲廢立新君。重振朝綱,再續鼎祚。”
“喏!”
“天不幸見,天不幸見。”女客喜極而泣:“家中……”
“本來如此。”曹操之言,亦合情公道。正因乃是冀州刺史王芬,詭計背叛。全部冀州大地,敵我未分,忠奸莫辨。再加黑山賊一起圍追堵截,不敢擅入城池,亦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