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大震關,四海館。

上林苑中,野獸浩繁。遊擊四周擯除,獸群皆撞大營而來。

“臣,拜見陛下。”劉備一身戎裝,行頓時禮。

軍市內的額度,撤除發賣戰利品外。還可因功獲得。多立軍功,便可晉升額度。故被稱為“(功)勳數”。

劉備婉拒:“冬狩祭祖,需陛下親力親為。不成假彆人之手。”

“臣,豈敢。”劉備答曰。“射藝”為“六藝”之首。古來君子,皆要習練諳練。特彆弓箭之利長,可補身形勇力之不敷。居高低射,以禦蟊賊。必不成缺。

唯天子可射苑中走獸。

寶馬奔衝。群鹿四散。少帝一馬搶先,緊追不捨。越北阪,積雪漸深。涉雪奔逃,速率陡降。見有機可乘,少帝駐馬,一箭射出。

何為托孤?且看薊王助陛下射鹿。

榻上一人,驀地睜眼。

但見一道金芒直墜。

先前二人立於高阪,何其奪目。三公九卿,並車內太後,遙見薊王一舉一動。無不滿懷欣喜。

“屢射不中,如之何如。”少帝皺眉道。

正如少年時,南下討賊。王傅黃忠隨行。雖未曾參軍,卻對行軍佈陣,瞭如指掌。劉備問過方知,正因出身行伍世家。自幼耳濡目染,乃至耳熟能詳,爛熟於胸。一脈相承,便是指此。

“中了!”少帝喜不自禁,劉備遂將其送回所乘寶馬。

待回營。薊王遂開饗宴。請陛下及太後上座。太傅楊彪西席居首,薊王居東首,大宴群臣。

一時歡聲雷動。

劉備等人,亦驅馬跟進。

亦如樓桑寢墊。樓桑兵甲,亦分上中下品。中品發賣各州郡,下品發賣徼外。唯上品,精工細作,千錘百鍊,薊國自用。薊國募兵,十取一乃是常態。一漢當五胡。向來就不是,說說罷了。

“陛下包涵。”待兩馬並行,劉備隻手抓韁,另隻手將陛下攬於身前。

嗖——

頭鹿故伎重施,飛身躍起。背脊血濺,騰空墜地。金鈚箭,斜插入脊。洞背穿腹,一箭斃命。

“陛下且看。”劉備手指高阪:“頭鹿機靈,箭發必前躍。當行拋射。箭重新上來。即便躍起,亦中後背。”

“薊王免禮。”少帝欣然笑道:“朕,久疏射藝。如若不中,薊王莫笑。”

一箭射空。少年心性,豈能甘心。少帝這便縱馬,直追頭鹿。

執其手,言傳身教。又助少帝弓開滿月,箭射長空。

須知,“軍市同價”。賣出價低,買入亦低。且,販出可積累,與貨色等值之“額度”。買入則破鈔等值之額度。一旦額度用儘,便不得采買。先售後賣,便是所謂“論功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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