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階滑落的夜行衣,如一團流淌的墨汁,兜頭罩下。吞噬了全數的亮光。

找到仆人的幼獸,終究完成了最後的演變。

下認識眨眼。師姐竟生出七彩蝶翼。

盧氏回身一擲。

“門內?”駱晹無聲而笑:“若非你宗見死不救。我派又豈會斷絕。”

帷幄內,影影綽綽。似有異獸占有。

“孽畜,停止……”盧氏汗如雨滴,已靠近極限。卻仍強忍驚懼,伸手向帷幄探去。

豈料手指將將觸及,帷幕竟如潮流般退去。

烈焰炙身,令人堵塞。盧氏後退當中,一腳踏空。情急之下,卻被一隻斑斕獸爪,攔腰抱起。獸爪鋒利如刀,貼脊而上,按住後頸。另隻獸爪悄悄劃過唇沿,將殘留的羊脂抹去。

萬丈金光,珠光寶氣,劈麵而來,令人堵塞。彷彿置身傳說中的天庭,又好似身陷上古異獸的洞窟。視野凝集的洞窟中心,正擺設著一座富麗的帷幄。

火星迸濺。煙霧四起。

盧氏心中所想,卻非單身流亡。而是救火伴於水火。

危急關頭,盧氏翩然旋身。順勢拔解纜間鐵條,與偷襲之人,亂戰一處。

“好。”劉備悄悄點頭。所謂“心有印痕”,換成後代說法,叫做“印隨行動”。剛孵化不久的雛鳥和剛出世的幼獸,會將親眼所見的第一個挪動巨物,視作母親。

四足巨獸,竟緩緩直立。渾身騰火,步步逼近。

聆聽著巨獸雄渾的心跳,早已靠近極限的盧氏,緩緩閉上了一片空無的雙眸。

“你我恩仇,乃門內之事。又何必假外人之手。”盧氏強辯。

不好。盧氏強行收攏心神。

目光所及。一頭太古巨獸,嗜血而醒。身披斑斕巨鱗,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尾。恰是異獸麒麟。

光芒將熄。忽覺後背一緊,肌膚碎成齏粉。好像新剝雞卵,又蛻了層皮的美女蛇,拚儘儘力,纏上昂揚的獸軀。

幻視、幻聽。莫非中了幻毒。

半盞羊脂入腹,力由心生。一掃先前弱勢。

“何止麻賁。”冥碟駱晹眸生異彩:“此乃特為師妹調製的貪吃盛宴。”

偷襲者一聲輕笑,揭去呼吸麵具。恰是師姐,冥碟駱晹。

聲音正今後處入耳。盧氏聽聲辨位,已間隔不遠。

吞吐的烈焰當中,猙獰的麒麟獨角,正若隱若現。

盧氏驀地後仰,眼中滿是驚懼。

傷害氣味,滾滾而來,似欲將她淹冇。

隴山,四海館。

手中鐵條電射而去。

帳內又響起一聲熟諳的悲鳴。恰是自投坎阱的師姐駱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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