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垂儘,地吐妖,人厲疫,三者並時而有河清,猶春秋麟不當見而見,孔子書之覺得異也。”劉備將襄楷疏中之言,娓娓道出:“想來,必是太後為先帝守喪,博覽群書時得見。因而順手圈出。”誠如劉備所言,自搬家西園守喪,何太後知行倍增,一日千裡。正因博聞廣記,學乃至用。

確認無誤,劉備取密信細觀。

“主公宜當入宮,與太後劈麵對證。”田豐忽言道:“與其猜想無果,不如與太後坦誠相見。”

關頭,便是一個度。

貪多必失。若力有不逮,宜當罷休。切莫知其不成而為之。

董太皇感同身受:“誠如王上所言。朕,雖不善朝政,卻有自知之明。胸懷家國天下,乃丈夫之誌。朕不過十裡亭下,為嗷嗷待哺之季子,極儘所能之,一母耳。彆無弘願,隻求三餐溫飽,衣食無憂。王上見笑了。”

想來,竇太皇必已提早奉告。二宮太皇,同氣連枝。必暗中締盟無疑。

董太皇興趣頗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落杯言道:歲末將至,宜除肮臟。

待趙延拜彆。賈詡言道:“竟不料抹書之人,乃是何太後。”

“仲續,所為何來。”劉備為輔漢將軍時,便與趙延等,很有來往。故稱其表字,以示靠近。

董太皇心中大石,頓時落地。即命孺子退下不提。

“臣等,實不知也。”眾謀主齊聲下拜。

“喏。”主公既有定奪,自無需多言。

毫不客氣的說。能如薊王這般,公私清楚,家國兼顧。高低五千年,鳳毛麟角。

事畢,留薊王宴。

心念至此,劉備不由歎道:“太皇用心良苦。臣,深敬之。”

遂遣逐鬼孺子入殿起舞。舞畢,又命此中二孺子,除鬼麵,近前敬酒。

“回稟王上,家兄確有一語。”趙延本欲請屏退擺佈。又思殿中皆薊王肱股親信,何必多此一舉,這便作罷:“家兄言:今冬雪大,南宮卻非殿前珊瑚婦人,似現式微之兆。王被騙警戒。”

看罷,又傳閱世人。

劉備悄悄點頭:“孤已儘知。”

先前,趙忠毛遂自薦,為薊王暗查塗鴉襄楷《詣闕上疏》之人。猜想,必有所得。

過猶不及,隻需量力而為。

劉備忽生警戒。“三方權勢”,牽涉如此之廣,始料未及。

“元皓之言,正和孤意。”劉備欣然點頭:“擇日入宮,與太後一見。”

賈詡設言,合適太後一貫做派。

歲末將近,特彆要穩。知臘賜豐富,朝中百官,偶然政事。薊王抵京,喪事接二連三。民氣初定,斷不成複興波瀾。翌日,薊王又親赴瑤光殿,麵見董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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