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漢,七國之亂。”
言及此處。賈詡這才覺悟。“二次黨錮之禍”,竟因四位大內官,內鬥而起。卻連累如此泛博,影響如此深遠,苛虐如此卑劣。一己之私,險毀社稷鼎祚。寺人之禍,何其劇也!
賈詡已然覺悟:“莫非‘書朱雀闕者’,乃是垂白叟?”侯覽之主,究竟是何人。時過境遷,又何必再窮究。終歸與此事無關。
此乃明知故問。曹節亦不說破:“先帝一念之仁,乃至養虎成患。如前漢故事:天下板蕩,群盜蜂起,必有宗室趁亂髮兵,覬覦大位。”
“衡量之下,先帝這才下定決計,赦免陳王劉寵之罪。”曹節終將前朝隱蔽道出。至於藏匿多少,又竄改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深思半晌,賈詡言道:“先帝駕崩,少帝繼位。前朝舊事,已隨風散去。陳王劉寵再無性命之憂,因何還要與我主暗中締盟。”
“養賊自重。”賈詡焉能不知。
“隻因‘朱雀闕書’,垂白叟與王甫鮮明並列。”賈詡答曰。
“不愧是右丞。”曹節一聲長歎:“侯覽先誣張儉與長樂少府李膺、太仆杜密等為‘黨人’,藉端奪我長樂太仆之職。須知,長樂少府、長樂太仆,乃太後三卿。侯覽之以是誣告,非為起‘黨錮之禍’,隻為報與張儉私仇,兼為其主,剪滅竇太後翅膀。而後再殺竇太後。”
“然也。”曹節對勁一笑,又倉猝收攏笑意:“如此,方纔保住太先性命。”
“換言之,前大將軍竇武與竇太後,暗自將第二道詔命撕毀,另立解瀆亭侯,是為靈帝。”賈詡言道。
賈詡含笑點頭,卻未揭露。究竟上,“朱雀闕書”乃一石二鳥之計。為全竇太先性命是其一。其二,乃是借刀殺人,王甫所深恨者,並非黨人,而是另一名大內官,程璜。隻因曹節與王甫,皆名列朱雀闕上,唯獨程璜不見其名。故宮中傳聞,乃程璜所寫。王甫焉能不生疑。稍後,纔有程璜與王甫的互殺。殺侯覽者,必是曹節、王甫、程璜,三人之一。
“莫非還是二道詔命。”賈詡心中一動,擲地有聲:“兄終弟及!”
“二道傳位聖旨,乃桓帝垂死之際,口述。知者甚少。時在場世人,撤除桓帝身邊親隨,竇太後,竇大將軍,朱紫田聖,另有陳王劉寵。”
“卻不知,與陳王寵有何乾係?”賈詡又問。
“待熹平元年(172年)十月,先帝誅勃海王滿門。陳王寵,竊覺得先帝舊事重提,欲除後患。故提早運營,與國相魏愔‘共祭天神’。”賈詡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