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峰以外,萬裡無火食,但植物蟲豸好歹還在普通生息。尖峰以內,倒是死的天下。
隻聽一聲清叱:“鼠輩敢爾?”便見藍峰峰腰飛起一片素光,現出人形,是個不辨男女的美人兒,螓首煙眉,飄然出塵,手中挽起圓圓雙月環,兜頭扣住妖氛。
這麼大的缺口就夠了。眼看這幾頭妖氛就衝要出去!
伴著這草叢顫抖的旋律,四座尖峰彷彿又往上高了一高。
有一棵大樹下的高草叢,微微動起來。像是被風吹動。但如果是風,為甚麼周遭一圈都還是一片死寂,隻要這一小團草叢開端顫抖。像病篤病人的心臟,衰弱而果斷的:啪、啪、啪!
死中俄然有了動靜。
那血淋淋的妖魔驀地朝曼殊望過來。
這座山極高大,綠意濃得能夠滴下來。間中裝點一些花色。時正隆冬,夏花灼灼,觸眼欲燃。
“菩提”字樣下,另有雙爪的怪物,模樣似蛟,意態崚贈不平。
鹿如何會嘯?
妖魔尖叫,四峰齊出,便見木氣森森、金鋒烈烈、水煙瀠瀠、火焰咆咆、土峰吒吒、風聲囂囂,飛拳彈腿、摧花綻葉、鑄鋼焠血、逐流傾瀑、蒸骨熔砂、裂地吞靈,好一場大戰!
三個月以後,肖曼殊粗心粗心落單,被人堵在巷子裡。
但是冇有人。
眨眼間,滿山妖花爛漫,而那雙尖戟也伸到了絕頂,暴露毛茸茸一個腦袋。倒是一隻鹿。
四周有四座尖峰,彷彿把它釘住了。
誰知妖蛇在半空中打個筋鬥,滿山那些灰跡黑斑都飛起來,彌了滿天。四峰倉猝都擲出奇光異線,將這些斑斑點點、嚴嚴實實封住。這一亂,卻失了妖蛇的影子。
北方藍峰也撒出一片鏡芒。芒縷搖擺流利,緊隨妖影不放,總算將它逼得現了形:本來已成了一坨渾沌昏昧、形狀不明的物色,向黃峰逃疇昔。
而那東邊青霧凝回青峰,峰底有石頭崩成了砂石,那砂石又化成了五個肥大的醜男人,摔跌在地上,嘴角流出汙血來。他們一概背插長劍、腰束繡線青絛,絛上繫著一塊牌子,牌子上用金線盤成兩個怪模怪樣的字,與漢字差異,但曼殊不知為甚麼就認得:這是“菩提”。
黃峰穩穩等著。
這偌大的一座山,被死意沉沉的籠住。
肖曼殊微微壓下腰,嚴峻的盯著麵前三個魁偉男人。她是學過一點擒拿搏鬥,包裡也有一瓶防狼噴霧,但恐怕不敷用的。她得好好想一想計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