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秦在那兒窸窸窣窣地找了一陣,武惟揚不耐隧道:“你又在做甚麼?”
武惟揚無所謂地碰了碰傷口,那傷口在髮際線下一點兒,按著老吳的話說,如果再往上一些,恐怕就要幼年禿頂了,傷口上隻是草草地灑了些許草木灰,老吳連包紮都未曾做便逃了出去。
寨子中的糧食固然儲備豐富,但這幾天也已然告罄,幸虧武惟揚的確如他所言,讓知州開倉放糧,同時抓緊讓哀鴻安設到安然的處所,蘇北秦做完了手頭的事,便也當真乖乖地回了山上,隻不過回宅院時那峻峭的門路實在令他力不從心,而用轎廂高低卻又過分傷害,最後還是秦漢揹著他,將他謹慎翼翼地背進了宅院。
這廂蘇北秦出去以後,冇走兩步便瞥見了吳老,吳老正蹲在一個粗陋的棚子下,一臉苦相地研磨著藥缽中的膏藥。
“這是如何回事?”蘇北秦還未開口,武惟揚卻先收斂了懶洋洋的笑意,他臉上還帶著血,方纔眯起的眼睛現下展開了,不比以往那般吊兒郎當,他盯著看起來非常蕉萃的蘇北秦,低聲道: “我不是叮嚀過師爺,讓你這兩天好好兒在寨子裡呆著,莫要到處亂走的麼?”
這場大雨不斷歇地下了五天六夜,纔在第七天午間漸漸停了下來。武惟揚渾身泥濘,腦門上的紅色布條早已變成土黃色,臉上的血跡也已經被雨水沖掉了,橫一道豎一道儘是泥痕。
武惟揚頓了頓,他眼角微微刺痛,視野也因著傷口而有些恍惚,但他還是能辯白出他麵前的蘇北秦比他分開寨子時更加肥胖慘白,連嘴唇上都泛著青紫色,一看便知身材已然快支撐不住了,他不由有些心煩氣躁,冷冰冰隧道:“違揹我的號令,這一點已經夠了。”
四兒一回身瞥見武惟揚,頓時抖了抖,他還不曉得武惟揚前日裡已經鄙人頭與蘇北秦碰過麵了,此時非常心虛,因著蘇北秦終是撐不住了,到現下都還在床上昏睡未醒。
說罷他便去穿上蓑衣,掀了簾子出去了。
吳老嘟嘟囔囔道:“看,看甚麼看,本身都跟遊魂似的……”他重新拿起藥缽,躊躇半晌,問道:“你為甚麼一開端冇有同意,厥後卻同意了?”
四兒愣愣地應下了,武惟揚見他還傻乎乎地立在房間裡,便不耐地皺起眉來,道:“還傻愣著做甚麼,歸去罷。”
蘇北秦向來很有自知之明,他來尋吳老也是想請他給本身瞧瞧,但現下看來倒是不必了,蘇北秦將手從武惟揚那邊抽出,道:“我去將本身的事情告結束,便上山去,倒是你,既然受了傷,也好生歇息一會兒罷,畢竟師爺易得,寨主卻再難尋一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