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謝清舒回到銀髮婆婆家時,她的房間早已烏黑一片,隔壁鄰房不時傳來的輕微鼾聲令她心中稍靜,冷靜回到本身的房間,想起本日的事情倒是展轉反側,難以入眠。
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上官雲修不由發笑,既然都城這麼大,又何來總有見麵的機遇?這丫頭的邏輯不通,卻讓他感受非常風趣。
她們的家倒是離的不遠,拐過兩條街就到了,籬笆牆圍成的小院裡,一個孩童正蹲在地上丟石子玩,一聽有人進院立即昂首,瞥見母親後笑逐顏開,飛撲而來。
恨恨的跺了頓腳,謝清舒咬牙道,“池秋,好啊你,逃得了月朔逃不了十五,都城這麼大,我們總有見麵的機遇,看我如何清算你!”
“公子,部屬正有此感,隻是那氣味非妖非獸,說不出是甚麼東西。”
上官雲修緩緩昂首,看了看天涯掩在重重烏雲後的淺月,歎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大羅仙州的天空,怕是要變一變了。”
洗漱完出門,便見銀髮婆婆正在院中同兩個婦人低咕甚麼,那兩個婦人一老一少,看起來像是母女或是婆媳,卻都麵帶笑容,神采發白。
聽他低笑,謝清舒忍不住瞪著他,“你放心,那玉我定會給你找返來的。”
“天然要去,不過隻怕這場災害與無極書院脫不了乾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官雲修收回目光,淡然伸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悠然抬步,朝長街走去。
謝清舒恍然,看著銀髮婆婆從白布袋裡取出個蒲團席地而坐,垂首閉目,十指如同分花拂柳快速掐訣,口中唸唸有詞,冇過量久,從她指尖湧出一團藍色光暈,屋中的氣味驀地轉冷,如同夏季寒寂,不由讓謝清舒打了個冷顫。
隻見那年青婦人目光流轉,眸中含淚,半晌方咬牙道,“秋婆婆,奴家雖不捨夫君拜彆,但……但他畢竟已不是人身,如此流連不去,不能好生循環轉世,奴家心中又何嘗忍心?”
“女人,我不是阿誰意義。”
她說完就走,半點也不斷留,上官雲修倒是不覺得意,目送她的身影分開以後,臉上淡淡的笑意才消逝無蹤,轉頭看著麵前夕色深寂的孫府,沉聲問,“九霄,你可曾看出此宅有些不對?”
之前聽她們三人言談,謝清舒模糊猜到一些東西,可真是聽到銀髮婆婆答允下來,反而有些驚奇,難不成她竟會驅鬼降妖?正迷惑時,就見銀髮婆婆走了過來,與她擦肩時叮嚀一句,“儘管跟著我便好,不要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