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笑道:“楊尊主過獎了,我一個寺人,有甚麼好對勁的!”他目光一掃,點頭說,“東島四尊來了三個,看來冷某麵子不小。不過雲虛身為島王,龜縮不出,實在叫人氣悶,飛影神劍,光照東海,想必也是誇大之詞。”
明鬥“哼”了一聲,抬手要接,兔毫碗忽地轉向,衝楊風來飛去。楊風來左袖一揚,袖間吐出白綾,飄然掃向瓷碗。不料那碗來勢凶惡,衝開白綾,筆挺撞來。
朱微心中大急,伸手抓那白綾,但是楊風來多麼短長,悄悄運勁一撥,就將兩人分開,朱微情急失態,忍不住叫道:“冷公公!”
明鬥心中憤怒,正要反唇相譏,忽覺胸口模糊作痛。他方纔強行跨出一步,經脈大受振盪,忽聽一聲銳嘯,馬鞭騰空一抖,一股鋒銳之氣衝開他的掌力。明鬥倉猝連揮兩掌,擋開逼來的勁氣,冷玄趁機駢指導出,“陰魔指”無聲無息,帶著入骨的寒氣。明鬥一揮食指,“滴水勁”連綴射出。所謂水滴石穿,這指勁並非非常淩厲,但是一指數勁,連綴不斷,溫和綿密之餘,卻也不易順從。
這時冷玄丟下拂塵,站起家來,繞著樂之揚緩緩踱步,他越走越快,雙手齊出,運指若風,前後點中樂之揚的前胸後背、擺佈手臂。樂之揚隻覺一股麻痹從雙手食指生髮,潮流普通湧向心口,轉眼之間,小腹至雙肩也落空了知覺。
正奇特,冷玄又出一指,點中左膝火線,暖流注入,膝蓋以上也知覺儘失,樂之揚輕叫一聲,掙紮欲起,冷玄脫手如電,一指導中他的右腿足踝,暖流入體,小腿以下也落空知覺。樂之揚掙起一半,撲通一聲又坐了下來,兩眼盯著冷玄,內心充滿驚駭,忽覺朱微悄悄拍了拍肩膀,低聲說:“彆怕,他隻是封了你的經脈!”
明鬥還了一掌,不料衝大師拳未用足,忽變成掌,飄然掃向楊風來。楊風來縱身跳開,白綾抖出,點向衝大師的咽喉。
“第一流的道行,喝酒而不沉浸,見色而不濫淫,進得出得,來得去得,和其光,同其塵,出淤泥而不染,混合世俗而不沾塵凡,就算流連於花街柳巷,也不會喪失赤子之心!”
施南庭淡淡說道:“在其位,謀其政,不得不爾!”
朱微聽了這話,心生鄙夷,說道:“他身為佛門之人,怎能流連花街柳巷?甚麼‘情僧’,哼,我看該叫‘淫僧’纔對!”口中鄙薄,內心卻很可惜:“可惜了這一身好風采,唉,若論歌頌之妙,十七哥也要遜他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