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騰回聲昂首，身子仍如篩糠普通。朱元璋眼裡閃過一絲嫌惡，指著樂之揚說道：“你認得他麼？”
世人諾諾承諾，朱元璋又盯著燕王，忽道：“老三的了局你見過了？”
朱棣看一眼晉王，又瞧了瞧樂之揚，後者麪皮血紅，微微抽動，彷彿接受極大痛苦。冷玄拍了鼓掌，幾個寺人拎著枷鎖走了出去，鎖住樂之揚的手腳，行動純熟敏捷，清楚早有籌辦。扶桑、大覺上前，一左一右抓起樂之揚，五指扣住他肘腋要穴，跟著冷玄出了屋子。
“是！”冷玄束手，退到一旁。
“殿下彆急！”冷玄擺了擺手，“此事與你無關。老奴奉旨行事，緝捕這個妖孽。”
“何必悲觀？”燕王沉默一下，“聽父皇的意義，你的封地、爵位，仍可傳給子孫，你也最多囚禁了事，將來你我……一定冇有相見之日。”
“你可曾想過，你不是父皇的兒子……”
朱元璋哼了一聲，一拂袖，瞪視樂之揚：“你混入宮中，另有甚麼圖謀？”
朱允炆倉猝上前，為老天子捶背，溫言說道：“陛下息怒，不值得為這等人氣壞了身子。”
新出爐的銅錢閃閃發亮、如瀑如河，江騰轉眼間就被埋冇。他奮力掙紮、悶聲哀嚎，身上的銅錢還是越來越多，十萬貫倒完，地上的銅錢累成了一座小山，亮閃閃，靜蕩蕩，紋絲不動。想到上麵埋了一人，燕王即使久經疆場，背脊上也生出了一股寒意。
“猖獗！”朱元璋雙眼圓睜，眼裡透出一股殺氣。
“你呢？”燕王語帶挖苦，“你若能看破父皇，如何落到這般境地？”
“你留在都城，遲早跟他一樣。”朱元璋漫不經意地說道，“老四，你回北平去吧！朕活著一天，你就在那邊呆上一天，朕有生之年，你都不消進京了。”
“如果死了，我也懶得說了。”晉王笑嘻嘻說道，“這個情夫但是大有來頭，他是……”
“急甚麼？”晉王喘了兩聲，陰惻惻說道，“你我好歹兄弟一場，本日彆後，怕也無緣再見了。”
樂之揚伸開雙眼，深深地看向朱微，少女淚光明滅，與他脈脈對望。樂之揚心中千言萬語，可又無從提及，吐一口氣，輕聲說道，“我的圖謀隻要一個，就是娶她為妻……”
“奸惡之人必有非常之處。”朱元璋手扶桌案，身子向前，俄然奸笑起來，“了不起啊，樂之揚！”
“夠了！”朱元璋頗不耐煩，揮手道，“把頭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