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咎!”淵梵衲揚起右手,輕飄飄一指導出。
“她是徒兒帶來!”衝大師輕聲說道。
“好!”鐵木黎略不遊移,手掌一揮,刷地拍下。
石姬悠悠醒轉,望著衝大師淚雨滂湃,顫聲說道:“仆人,你為何要如許做?石姬寒微之軀,死一百次也抵不過你這條胳膊……”
花眠神采烏青,沉默點頭。樂之揚怪道:“梁思禽破揚州,那是甚麼典故?”
“慢!”衝大師一聲斷喝,鐵木黎手掌說停就停,懸在石姬頭頂半分。
“鐵木黎!”衝大師抬起眼來,目光不堪倦怠,“石姬荏弱女子,本領平常,縱有抨擊動機,也損不了你一絲一毫,貧僧任你措置,你放石姬一馬。”
朱微失聲驚呼,石姬也是始料未及,呆呆望著斷肘,心如萬針攢刺,一口氣上不來,歪著頭昏了疇昔。
“換在其他時節,這戰法難以抵擋。”葉靈蘇透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笑意,“可惜耿炳文不是梁思禽,為將者不知天時,生搬硬套,要吃大虧。”
“當真!”淵梵衲安閒答覆。
朱高熾滿心不信,可也不敢頂撞母妃,唯有暗自咕噥兩聲。
“我要你一手一腳。”鐵木黎揚起臉來,傲然說道。
衝大師望著那雙眼睛,顫抖一下,伸手一抹,使其瞑目,呆了呆,回過甚,晦澀說道:“鐵木黎,你說的,我做了!”
“我若自廢手腳……”衝大師深思一下,“還能活命麼?”
衝大師抿起嘴唇,神采甚是陰鷙。鐵木黎掃他一眼,漫不經意隧道:“你不肯自斷手腳,本尊就一根一根拆了她的骨頭。”
敵軍日漸增加,徐妃愁上眉梢,點頭感喟。朱高熾瞪眼看了半晌,忽道:“好端端的,哪兒有甚麼隧道?從敵營挖到城牆,須得破鈔多少人力?”
二人下了城樓,葉靈蘇召來穀成鋒,私語數句,穀成鋒快步分開。樂之揚獵奇道:“你跟他說甚麼?”
葉靈蘇懶懶不答,樂之揚解釋道:“李景隆不日將到,耿炳文初戰受挫,屆時必受非難。換了是我,定要搶在主帥到來之前扳回一局,以便將功贖罪。”
水為萬物之母,但是寒冬時節,卻成了最為暴虐的利器。南軍銳卒渾身濕透,凝霜結冰,凍不成忍,試圖退回坑道,哪知水流澎湃,順著出口灌入坑中,無人不濕,難以落足。又因低於空中,水勢漸長,內澇成災,諸軍亂成一團,前行者固結成冰,掉隊者泥水翻滾,黑暗中你退我擠、應對乏力,任憑水勢漫湧,不知不覺地灌滿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