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瞥他一眼,歎道:“也罷,方纔我欠你一命。”略一沉默,幽幽地說道,“當年徐達逼近多數,先帝令我宣旨,正法四百餘人,那些人蓬頭垢麵、衣裳襤褸,死前哭聲震天,那聲音,偶爾夢裡我還能聽到。”說到這兒,冷玄閉上雙眼,苦澀之意爬上眼角。
鐵木黎丟箭起家,衝著樂之揚微微點頭,以示謝意。葉靈蘇心中氣惱,狠狠白了樂之揚一眼。樂之揚微微苦笑,他出言提示、出乎賦性,轉頭細想,很有資敵懷疑。但他熱情快腸,即使救了勁敵,倒也不覺悔怨。
衝大師居中站立,合十笑道:“獲咎,獲咎。各位先彆脫手,說一說來由。”
衝大師並未將斯欽巴日放在眼裡,笑一笑,不覺得意。忽聽樂之揚說道:“賊禿驢,你這也是‘大象無形拳’?”
扳談間,世人深切洞窟,甬道悠長,越往裡走,越見寬廣,壁上可見鏤刻印記,每走十餘步,便見神龕浮雕,內有神佛造像,邃密奇特,中原所無。衝大師掃視雕像,嘲笑道:“佛法不修,偶像橫行,大元之亡,八思巴難辭其咎。”
那欽抓住鐵環,用力舉起,石門紋絲未動。他麵紅耳赤。斯欽巴日見狀,跳下土坑互助,兄弟倆齊聲大吼,同時發力,石門微微一動,緩緩抬升起來,一股寒氣異化穢臭澎湃而出,石門下方,呈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窟。
樂之揚應名譽去,兩隻蒼鷹展翅高飛,迴旋不去。本來,那欽蓄養鷹鵰甚多,此來中原,隨身照顧三隻敬愛金雕,其他鷹隼放飛邊疆,任其所之。金雕死於“飛雪”爪下,那欽返回北方,重新調集鷹隼,覺得探子。冷玄金龍亭失風被擒,這些猛禽也很有功績,今有獵鷹在上鑒戒、刺客鄙人暗藏,平凡人等靠近茶莊,均是必死無疑。
“此事我也不大清楚。”冷玄說道,“過後查驗屍首,死者雙手均有老繭,應是長年利用錘子鑿子,當時城中並未大興土木,先帝也未營建陵寢;這些工匠作何用處,我當時猜想不透,現在算是有了端倪。”
樂之揚看向地上屍首,說話間,斯欽巴日毒血橫流、臭不成聞,趴在那兒,甚是苦楚。葉靈蘇看出他的心機,冷冷說道:“報酬財死,鳥為食亡;咎由自取,怪不得彆人。”
葉靈蘇冷哼一聲,揮劍便上,那欽揮動鋼翎,橫身攔住,斯欽巴日也來夾攻。衝大師見狀,放下冷玄,一躍而上,呼呼呼接連三拳,彆離擊向三人,拳風凜冽,三人隻好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