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沉甸甸的頭,東倒西歪的坐了起來,紗衾滑落,暴露本身烏黑光滑的胸脯,我錯愕,頃刻間驚呆住了,我胸前竟然一絲不掛,昨夜穿的白綾抹胸不翼而飛了!忐忑著一顆心,我翻開紗衾往下查抄,萬幸下身穿的湖綠緞褲無缺尚在。
二姐又從她的禮品堆裡挑了個寶石盆景送三姐以安撫她。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二姐、三姐都返來了,我們姐妹仨好久冇聚一起了。
我就把桃花簪遞給二姐,二姐接過了簪子,卻不戴。
我問:“另有說彆的事嗎?”
北冥空這個輕飄蕩子,上一次強脫了我的珍珠芙蓉繡鞋去,這一次又脫了我的……我臉上火辣辣的,連耳根也燒得脹痛,內心說不來是惱他怕他還是……羞他。
不過托二姐的福,本年中秋夜可貴能和父王一起吃頓飯。父王還是那麼高高在上,不苟談笑的,令人望而生畏。分吃完月餅,父王便回禦書房去了,有他在場,大師都不敢妄言輕動,非常拘束,他一走,大師就脫韁解鎖似的放鬆下來,歡天喜地來玩燈了。
三姐摸索她問:“二姐,洞庭湖送的禮品,你可喜好?”
想起北冥空說這三道血痕在我身上不顯醜惡,反添妖嬈,我俄然感覺三道血痕不那麼猙獰礙眼了。昨夜裡他那樣撫摩我,親吻我,現在回想,內心竟不討厭,反而有種甜美,這蜜在血管裡千迴百轉,直甜到骨頭裡要冒出泡泡來。
三姐辯白論:“那是你們小時候的事了,到現在那裡還作準?”
我客氣說:“感謝二姐。”
三哥是很寵我的,說:“就依你,放它一大片,到時候我調一營蝦兵來剝桔子。”
三姐絮乾脆叨的勸二姐必然要嫁去洞庭湖,萬不能叫湘雁搶了雲楚。二姐最後說她的婚姻大事全憑父王做主,才把三姐的嘴堵住了。
她們畏敬我,不敢像兒時一樣狎近我,這類疏離的恭敬,我不見得喜好,但很對勁。在南海龍宮,誰都曉得我不得父王的寵嬖,大哥在我還在繈褓中時就入侍天庭了,乾係冷淡,很心疼我的三哥本身難保——等大哥繼位,就會被趕出南海。以是我無所倚仗,我若不到處自重,事事矜持,少不得讓奴婢們看輕了。
二姐不歡暢了,嫌厭地說:“甚麼搶不搶,讓他們你情我願去吧。”
宮裡真搭了十座燈架,花燈五彩繽紛,款式繁多,一派火樹銀花氣象。
三姐這些年在東海真是受了很多委曲,怨念頗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