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竹？”柴婧托腮疑道，“她來看過南宮燕？太醫，去驗一驗剩下的點心。”
“奴婢不知…”宮人倉猝埋下頭道。
柴婧垂下眉眼悠悠道：“父皇您想想，蘇星竹多麼謹慎聰明之人，來趟永巷會粗心遺留下自家太尉府的東西？她清楚就是想統統人曉得，她來過永巷瞧南宮燕，當然，也是為了讓父皇和婧兒曉得。”
柴婧端起空了的茶碗正要轉成分開，忽的像是想起了甚麼，回身笑盈盈道：“差點忘了，父皇，明天是重元的生辰，晚膳禦膳房備下的是長命麵，與蒼山雲都當時吃的一樣，龍鬚絲麵，父皇記得要多吃幾碗。重元固然遠在梁國交戰，可他的生辰我們也得替他記取。”
半碗還為下肚，李重元模糊感覺身後的池子裡出現零零散星的燭火，回顧看去――帥府偌大的小巧池子，從後院的脈流飄來一盞盞精美的水燈。
柴婧翻開掩著南宮燕屍身的白布，見昔日那種放肆囂豔的麵孔現在朝氣全無，暗澹的如同白鍛普通，內心也是有些唏噓之意。
嶽蘅眨眼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再這麼見外了，駙馬爺慢些吃。”
柴婧拾掇著案桌上的物件道：“父皇不要怪婧兒擅作主張就好。”
柴婧對勁道：“婧兒又不傻，蘇星竹那些個伎倆，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未幾餘的。”柴婧杏眼忽閃著道，“這纔是她蘇家的詭術道行！念及舊主情義看望，此乃重情，替新主神不知鬼不覺撤除南宮燕，此乃…”柴婧眸子掠過一絲寒意，“求寵！”
快意略微鬆下氣，可還是俯著頭不敢轉動。
這般看了好久，柴婧緩緩鬆下指尖，白布突然落下袒護住南宮燕的遺容。
太醫想了想點頭道：“公主所言也很有事理，茶水裡的是鳩毒，南宮燕長公主之尊久居宮裡，設法藏著鳩毒也並非不成能。怕真是她…一時想不開吧。”
“但是。”柴逸用心打斷道，“太醫也說了，南宮燕是服了茶水裡的鳩毒，毒發而亡，並非吃了蘇星竹帶來的點心…蘇星竹此舉，但是有些多餘了？”
“南宮家十一名親王雖都得以安然回到封地。”柴婧抬眼看著父親冷酷衰老的麵龐，“父皇這陣子已經設法奪去了他們手中本就未幾的實權，南宮遺脈雖富，卻不再貴重，這纔是第一步，而後…信賴南宮一族也是難以昌隆繁衍…”
李重元循聲看去，見嶽蘅端著罩蓋著的物件含笑走近本身。
“罷了，也隻能隨南宮燕去了。”柴婧歎了聲道，“多年顯赫之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永巷也是長生的折磨吧。如何也是金枝玉葉的身子，臨了也不能過分寒傖。傳我的意義，南宮燕便按禦郡主之尊下葬…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