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外。
蘇星竹深吸了口氣,一腳深一腳淺的踱開步子――如許的沉寂,有著駭人的氣味,竟比本身日日踏入的深宮,更要詭異很多。見自家的府邸垂垂清楚,蘇星竹這才略微放下心。
嶽蘅晶亮無懼的眸子幽幽看向僵著身子的李重元,低聲道:“郡馬爺,這麼多人看著,你是要用心讓本身和少主尷尬麼?另有便是...惹起柴家軍內鬨不快的,便是郡馬爺你了,交戰在外,內鬨乃最大的忌諱,雍城的紀冥,隻怕也是坐等著你我翻臉,讓親者痛,仇者快的...放眼看去,也隻要郡馬爺你,是不是...”
帳營裡,嶽蘅扶住桌角大口大口的急喘著,麵色微微出現燥紅,殷崇旭趕快扶著她緩緩坐下,斟了杯暖茶遞到嶽蘅手邊,體貼道:“那裡不舒暢?與大哥說。”
見帳中柴昭還是沉寂無聲,李重元怒下決計,咬牙拔出腰間的佩劍,“少主,重元隻要衝犯了,待見到少主,重元自當任由您措置。”
“少主!”李重元最後喊道,“您不見重元,重元縱是豁出性命也要見您。隻怕這帳中與少夫人一起的,並非真是少主您吧!少主,您若聞聲,請出帳見我一麵!”
這般歇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嶽蘅纔想起本身竟還緊緊攥著柴昭留給本身的虎符,趕快伸開手心,放下已經浸的汗濕的玄色虎符。
柴昭得逞一笑,“郡主雖非男人,可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得記好本日的話。”談笑了幾句,柴昭收起笑意,灰眸不經意的環顧四周,見無可疑之處,這才抬高聲音緩緩道,“徹夜...”
――“蘇蜜斯真是不改玩性,身為大師閨秀過了戌時纔回府,可有些不大安妥吧。”
嶽蘅托腮看著殷崇旭手裡的虎符,點頭道:“大哥有所不知,執虎符者,可號令全軍,如果主帥暫有不便,虎符所托之人也可行此號令。高低將領軍士,是隻認虎符不認人的。”
柴昭不緊不慢的品著酒水,回味著道:“徽城真不是甚麼寶地,連這一杯濁酒都是淡的很,我還是最愛我們雲都的十年竹青釀,那才叫天下少有的美酒。”
“徹夜就行事?”柴婧驚奇的低呼了聲,“會不會急了些?”
夜幕像是不肯落下,又似不成不落,如火的驕陽沉重的西墜不見,如鉤的彎月隻是略微晃了眼,就無聲的隱蔽進層層疊疊的暗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