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俄然像是想起了甚麼,擦了擦眼角看著丈夫道:“崇旭,崇訣固然是你弟弟,可他自小就油滑油滑,常日看他如何哄爹歡心就曉得了...”穆蓉見丈夫麵露不悅,聲音越來越低有些不敢說下去。
“阿蘅。”殷崇旭急道,“崔叔說,當年他護你是為了保住嶽家的一絲血脈,現在你身邊有柴少主,貳心中所想便是替舊主報昔日深仇。崔叔是個有大本領的義士,此平分寸安危他應當曉得,你我應當不消過於擔憂...”
“少夫人...”雲修也是頭回見嶽蘅如許的憂愁,謹慎翼翼喚了聲,“你冇事吧?”
雄師日趨逼近梁國邊疆,一起李重元都甚是寡言,不時還偶有入迷,像是苦衷重重普通。
殷家兄弟轉頭望瞭望送行的父親,父子對視著微微點頭,並無多餘的言語。
“殷伯伯。”嶽蘅四周看了看,疑道,“崔叔不曉得我們明天就到綏城麼?如何不見他?”
“我當然信你!”穆蓉哭泣道,“我穆蓉所愛,是人間最好的男人。你弟弟急於建功立業,有他去不就足矣,何必你也跟著,不如,我去求爹...”
“去滄州?”嶽蘅發展了幾步,“滄州已經是梁國的處所,他去那邊做甚麼?崔叔是想...”嶽蘅看向身後的柴昭。
身後不遠處,殷崇訣立足長廊遙眺望著嶽蘅靜怡不動的背影,抱著肩也是一動不動。
殷崇旭臉上的和順有些凝固,緩緩鬆開摟住穆蓉的手。
穆蓉大顆的眼淚滑落下來,帶著哭腔道:“我都已經有了身孕,爹如何還會讓你跟著柴家軍?疆場上刀劍無眼,我怕...我怕...”穆蓉不敢再說下去,緊緊摟住丈夫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殷坤目不斜視冇有開口。
見穆蓉分開,殷崇訣又望向嶽蘅,但那身影已經不知去處,殷崇訣彷彿又記起了初見嶽蘅那次,他趴在崔文的背上,不時的瞧瞧偷看這個陌生少女清麗的俏臉,他從冇見過那麼都雅的女人,就算是哀痛不語的沉默,也是那麼都雅。
漫冗長夜,卻又如同流星輕掠,轉眼而過。
――“崔叔帶蜜斯去個更好的處所。蜜斯說過江南秀美,自小到大還從未明白過那邊的美景,我倆就往江南去,那邊四時如春,總不會有風沙之苦了...”
“大嫂。”殷崇訣平靜的正要再說下去。
李重元夾緊馬肚朝那紅衣女子而去,女子聞聲漸近的馬蹄聲,抬眼看去暴露期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