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重元嘖嘖笑道,“那便是…皇上吧。”
“她會帶著我的孩子去那裡…”李重元揉著腦門哀聲喃喃道,“那小我,那小我到底是誰!是誰!他要帶著我的孩子去那裡!去找,去找啊,他們必然還在徽城,必然還在徽城!”
“誓詞如同雪花。”柴婧幽幽發聲道,“夜空燦爛,一見天日便會化作雪水。你自命聰明半生,還會錯信誓詞…”
“父皇。”柴婧滾落的淚水滑進柴逸手背伸展的青筋頭緒裡,柴逸想擦去女兒哀思的淚水,可才抬起手就又有力的垂下,“父皇不要拋下婧兒啊!”
“楚王…楚王身邊?”沈泣月驚道,“哥哥還要歸去梁國?把泣月帶回楚王身邊?”
李重元忽的又吃緊看向柴昭,目露凶色道:“是我派人刺殺你和嶽蘅,你活,便是我死,你要皇位高枕無憂,就必必要我死,殺了我!殺了我!”
“皇宮驚/變,竟是見了這麼多血!”柴昭看過屋裡屋外遍及的屍身,見親衛軍金甲上滿濺的血水,也曉得半夜博殺的慘烈,再看吳佑難以瞑目標眼睛,柴昭手心攥做拳頭,指節收回吱吱的聲響,忽的怒指李重元厲聲道,“叔父如何待你?公主如何待你!我柴昭,又有那裡對不起你?”
“柴家軍進城了?”無霜自言自語道,“如許快的行動…看來徹夜也是出不去了…”無霜一拳打在牆壁上,“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驛館?”殷崇訣黑眸突然愣住,“沈泣月在裡頭。”
柴婧卻冇有再看他一眼,貼著父親的手背喃喃道:“父皇,自此婧兒內心,唯有大周國了…”
“叔父…阿昭返來了。”柴昭握住柴逸冷如冰塊的手,“叔父。”
沈泣月眼角才流出的淚水瞬息就凍做了寒冰固結在臉上,隻得又扶著牆壁艱钜的走了幾步,腿肚子一軟癱倒在雪地裡,抽泣道:“哥哥,我真的走不了…”
“天命所歸,斷不成逆。”殷崇旭身姿不改降落道,“不然,就是麵前李重元李駙馬這般的了局。”
暗夜裡,無霜閤眼想安息半晌,沈泣月見他像是睏乏的睡去,凍僵的酥手遊移的摸向袖子裡,觸著裡頭阿誰藏了數載的瓷罐子,心臟短促跳動著。
――“統統,都依哥哥說的去做。”沈泣月恭敬道。
“你帶些得力的人,連夜封住徽城各處出城要道。”柴昭沙啞道,“他帶著一個有孕的女人,定是走不快的,必然要在周國境內撤除這兩小我,踏出周國再為旁人所用,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