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見無人敢作聲，咳了咳大聲道：“既然殷崇旭和吳佐率軍返來，雄師攜王爺王妃棺木回京也是刻不容緩。傳我的令――所占梁國城池各留些兵馬鎮守，其他雄師，隨我護送王爺王妃…回京麵聖！”
嶽蘅提起酒壺，將燙熱的黃酒倒進粗瓷碗裡，靠近鼻子嗅了嗅道：“好香，真是饞的想嘗一口。”
沈泣月撫住微凸的小腹，用心歎了聲道：“泣月日日憂心的也是這個，隻盼公主仁慈，善待我和腹中李家的骨肉，其他的…泣月也不敢苛求。”
殷崇訣目標已經達到，也是懶得再摻雜，黑眸掃了掃儘是窘意的吳佑，挑了挑入鬢的劍眉。
“李重元一向看不紮眼你我，之前另有王爺護著我們，前麵的路，你如何走？”殷崇旭緊閉雙目，“大哥曉得你大誌壯誌，可就算皇上賜你官職給你封賞，朝堂凶惡步步驚心，你早已經結下李重元這個仇，他毫不會放過你！你再本領，也鬥不過當朝駙馬，他和皇上公主纔是一家人，殷家，隻是不相乾的外族...崇訣，和大哥歸去…”
碧兒見他如此，跳開幾步窘道：“你一個舞刀弄劍的大男人，學吹竹葉做甚麼？”
月上枝梢，嶽蘅哄睡桐兒，見柴昭就著火爐燙著黃酒，笑道：“我們流落至此，連如許的活兒都要柴少主親身脫手了？”
“阿蘅…”夜色悠遠綿長，殷崇訣看不清身邊兄長麵上的大片憂愁，殷崇旭循著翻滾的淮河瞭望開去，“阿蘅很早就已經不會返來了。在綏城外的密林，王爺第一眼瞥見她的時候…阿蘅就已經不會返來。阿蘅就像不知從那邊墜進殷家堡的金羽箭…”殷崇旭的聲音愈來愈低，低到隻要本身能夠聞聲，“王爺拾走了這支金羽箭，便再也不會丟下她，她也不會再分開王爺――死生契闊，永不分離。”
殷崇旭抬眼看著半圓的寒月，仿若映著貳內心深藏的人影――婉然一笑大眼彎如新月。
“差點忘了。”柴昭一手端著瓷碗一手將嶽蘅攬進懷裡，“阿蘅也喜好聽竹音。”
吳佐難以置信的死死盯著沈泣月的小腹，俊臉煞白一片，緩緩抬眼看著不見喜怒的李重元，退後著步子道：“從雲都到蒼山，公主對你的情意向來冇有變過，我們大家看在眼裡，你們多不輕易才氣在一起…現在為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重元大哥…”吳佐顫聲道，“你就要公主悲傷一輩子麼！”
屋裡溫情密意，院子裡，雲修仰臥在老槐樹上對月發楞，北風又起，雲修半睜著眼也是不感覺冷，時不時瞅動手裡的泛黃的槐樹葉，迷含混糊的嘀咕著：“奇了怪了，殷崇旭也就是如許吹的，如何到了我嘴裡，嘶沙啞啞的刺耳得跟哭嚎似的？不可，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