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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交更,訪客準期而至。就在彭蠡澤最靠北的湖口,一艘艘幽靈般的船隻呈現。
韓當很明智冇有接話,但不說話就是默許,默許就是承認罪名,這當然千萬不可。因而,有人告急公關,代替出麵了。
啪啪啪啪!馬悍悄悄拍掌:“好一個朱君理,公然能言善辯,但任你再能說。也冇法否定一個究竟——大漢因爾等心胸野望者而比年動亂不休。足下之主,方是為一己之私,既拒臣服,更挑烽火,權勢互攻,便如本日之江東與江夏。如此交戰不休,黎庶流浪,役力困頓。十室九空,白骨露野……囿侍舊主,罔顧大義。隻顧末節,疏忽大忠。朱君理、韓義公,這就是爾等之誌麼?”
馬悍乘坐著一艘淺顯的檻舸,船上乘員有一百將軍衛隊。五十水卒,二十船工。這艘大船載著他們一百來人,駛向江右。在長江與彭蠡澤的各個入口,來回巡查。
“回……那裡?”
勸降無效,朱韓心如鐵石,三寸舌不可,那就隻要上三尺劍了。
“走了。該我們乾活了。”馬悍一聲號召,掀帳而出。
現在,馬悍正坐在青蓋車上,四周是層層龍狼悍騎。馬悍一身金甲,按膝而坐,一字一頓向城頭喊話。因為間隔較遠,他的喊話,將由十名大嗓門兵士通報,響徹陣前。
伴跟著驚天動地的砲擊之聲,馬悍竟真的在水寨大營裡呼呼大睡。
馬悍展開一看,笑容滿麵:“不錯,彭澤北門外城已毀,江東軍退入內城,士氣大潰,內城指日可下。”
鐵奴聲音宏亮,在風聲吼怒,浪花拍船的各種雜音中,也能清楚傳到對方船上。
隻喚了一聲,馬悍就敏捷從甜睡狀況轉為復甦狀況,從榻上撐起家,翻開薄毯,問道:“攻城停頓如何?”
石天保掀簾入帳,鎮靜得滿麵通紅,指手劃腳:“太短長了!大將軍,您是冇看到啊!那飛石,鋪天蓋地,遮天敝日;那龐大的發石聲,幾近能把耳朵震聾;那巨石砸到城頭,甚麼垛口、碟雉、女牆,全冇了。全部彭澤北城,被砸得泥塵滾滾,甚麼都看不清,隻聽到冇完冇了地慘叫,連城頭旗杆都被打折了;最後,轟的一聲……”
“放鷹!繞江右,堵住湖口。”
“韓義公,足下亦出身遼西,與我等本出一源,何意兵戈相向?吾為天子討逆,為天下承平,為四海一統,為大漢永固!旌麾所指,群醜灰飛。爾欲為順臣乎?逆臣乎?”
兩船交叉而過的刹時,艙門前吊掛的兩大盞氣死風燈一照,兩艘船上的人都本能地對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