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吞噬在他身上留下烙印的妖魔後，留下來的氣味。
聽到這話，遲萻終究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地回摟著他，將臉埋在他懷裡，粉飾眼裡的潮濕。
遲萻俄然明白過來，那男人為何會涉險。
“滾！”
國師凝睇她，在霹雷作響的雷聲中，輕聲道：“本是應當在他的生辰之日，妖魔方纔會來取他的肉身，來臨人間，隻是……他提早觸發妖魔烙印在他身上的封印，主動迎那妖魔到來。”
遲萻嘲笑一聲，反問道：“他到底做錯甚麼，為何司氏先祖與太常山妖魔的商定，卻要由他來承擔？”
四周的那些宮人們臉上暴露對這天降異象的不安與害怕，老天子麵龐安靜，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盯著一牆之隔的景陽宮，眼裡是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深沉目光。
他溫馨地坐在翻滾的血池當中，穿戴本日結婚時的緋紅色錦袍，墨色的頭髮披垂而下，血池中濃稠的鮮血已經伸展到他的腰腹處，舔吻著他的身軀，血池每漲一寸，便竄改他身上屬於人類的氣味，讓他變成一種半人半魔的怪物。
遲萻將這些妖魔們逼退後，便冇有再脫手，朝著雷電降下的處所而去。
一道如驚雷般的斥叱聲響起，那些反攻在她身上的妖魔像碰到甚麼可駭的存在，尖叫著飛離，接著一隻苗條如玉的手扯破了天空中的暗中，落在那手中的魔氣如雲煙般消逝。
但是，那終究成熟的身軀，卻披髮一種教民氣悸的可駭暗中氣味。
流音忙伸手攔住她, 說道：“女人彆去, 您在這裡待著，殿下會安然返來的……”
宮人們手忙腳亂地扶住他，倉猝將他送回養心殿。
遲萻轉頭望去, 就見站在門外不遠處的廊柱下的流音。她站在暴風中，漫天的妖邪之氣在宮殿中滿盈, 她的麵龐陷在暗影中，教人看得並不逼真。
遲萻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眼睛眨也不眨，唯有那持著桃木劍的手用力得骨節發白。
遲萻疼得身材顫栗，卻仍然冇有停下腳步。
“女人……”
修為越高的天師，靈力越充分，也越受妖妖怪怪的喜愛。
流音並冇有答覆。
時候變得冇成心義，在那血池將男人的身材悉數淹冇時，遲萻俄然腳下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心絃失守。
她是他不能放棄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