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幾個虎背熊腰的將士站在人群核心,各個渾身濕透,從袍角處朝下滴答著水,看到李景喻大步過來,忙主動讓出一條路。

顧蒹葭遊移了下,突然想起昨日晚膳時,李景喻提起拷問水匪的事,遂點頭,應道:“我這便去尋他。”

而她身後不再是一張血肉恍惚的臉,而是一名英朗的少年。

“蒹葭,還未感激表哥的援救之恩,若此後,表哥有甚麼事是蒹葭能做到的,固然叮嚀蒹葭便是。”

她隻覺焦炙難安,再看他時,就見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本身。

她竟從他臉上,看到了似是受傷的神情。

她出了房間後,擺佈四顧,麵前走廊盤曲蜿蜒。

顧蒹葭一怔,李景喻已起家,快步朝外走,她忙跟了上去。

那將士緩慢的瞥了她一眼,麵紅耳赤的朝她身後一指,還未等她轉頭去看,那將士已腳下生風的走遠了。

顧蒹葭猛得展開眼,猝然對上李嬤嬤焦灼的眉眼,才發覺方纔做的是夢。

“女人,女人醒醒?”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她眼含迷惑的看著他。

因掛念著將士的話,顧蒹葭一起忐忑難安的跟在李景喻身後,進到了走廊最後一間屋子。

她不敢落座,強裝平靜的開口:“表哥,喚蒹葭何事?”

“有人落水了。”

顧蒹葭隻當李嬤嬤顛末水匪一事憂愁過分,話脫出口,便有點悔怨了。

顧蒹葭回過神來,忙抽回了手。

臨路過巧兒身側,本來滿麵淒楚的巧兒卻對她感激一笑,抓.住她的手一下,當即似是怕她嫌棄般倉猝放開,“謝郡主。”

顧蒹葭何曾見過李嬤嬤這般疾言厲色,心頭攏了淡淡不解。

“胡說,我們郡王不好女色,你看他何時對哪個女子有好神采的?”

現在,她緊蹙秀眉,侷促的站在那邊,倒叫他看起來,楚楚不幸。

他對世人嗯了一聲,將目光轉到她臉上,溫聲道:“表妹,隨我來。”

她見他麵上如有所思,便不再多言。

接著,自李嬤嬤身後奔出幾名府兵,拉扯著巧兒朝外拖去。

顧蒹葭趁機偷瞄了李景喻一眼,他神采淡淡,似是並無聽到眾將士說的話。

彆的非論,巧兒畢竟是她的丫環,這般狼狽模樣,有失鎮國公府的儀態。

她偶然間聽了牆角,頓覺慚愧難當,抬腳就要走時,卻因走的急了,踩著了裙角。

眾將士被他盯得完整復甦過來,小郡王暗裡最不喜旁人群情彆人是非,更何況他們剛纔說的還是小郡王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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