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俊茂窩了火,強壓著性子,摸索道:“那.....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嗎?”
李景喻少年時, 原和成俊茂為總角之交, 可跟著春秋漸長, 誌向反麵, 政見分歧而不再熱絡。
“潤之,實不相瞞,我此次連夜趕來渠芙灣是為了白露郡主。”
她忙轉頭,一抬眼,就見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後,寬廣的臂膀裡攏著她嬌小的身子,圈在懷裡。
李景喻眯眸看疇昔,倒是跟在成俊茂身後不遠處的十數個侍從押著的一人丁中所發。
俄然想起來,昨日.她倉惶從畫舫搬過來,竟未扣問李景喻住處在哪,無法之下,隻得順著樓梯下到中層船艙,逮到一名將士問李景喻身在那邊。
待回過神來,成俊茂惱羞成怒,照著振海身上連跺數腳,才撤了氣,轉過身就見李景喻目露嚴肅的盯著他。
名叫振海的男人被侍從推至兩人跟前。
成俊茂被他一噎,麵色漲的通紅,好半晌,才憋出真相:“潤之,我思慕白露郡主已久,何奈才子心繫太子,我便熄了動機,可聞聽白露郡主深陷險境,我豈能坐視不睬?”
李嬤嬤見她神采怔然,瓷白的額上沁出一層細汗,拿來帕子替她淨臉,邊疼惜的問她:“女人,又做惡夢了?”
他看向李景喻,道:“潤之,就是這個賊人拿一萬兩銀票,鼓勵水匪去挾製白露郡主的,好巧不巧,恰好當日.他出了水匪地界,被我部下暗探抓.住。”
她心底驀地生出一股本身很冇用的有力感,伴著對將士的慚愧,淚水一瞬盈滿眼眶。
她驚魂不決,驀地聽到一道降落的嗓聲響在頭頂:“表妹,如何走這麼急?”
他立在杏花微雨中,翩白的衣袂翻飛,周身不染纖塵。
“若我聽任水匪不管,難道君子所為?”
沿途所見,長廊,門窗皆被破壞,到處沾滿暗紅色的血漬,她越朝船麵方向去,越看的心驚膽戰。心中慚愧不安,也愈來愈強。
就在此時,忽的,自成俊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案前,將頭上髮簪去掉,挽了個顯得利落的髮髻,又換了身素淨的衣裙,輕移蓮步出了房間。
李嬤嬤端來洗漱的物什,服侍她穿衣,用過早膳後,才說道:“小郡王剛纔派人來喚你,我見女人睡得沉,便說您等會再去。”
她怠倦的點了點頭,任由李嬤嬤攙著坐起,才驚覺本身後背出現了一層熱汗。
直到來到船麵上,親眼目睹眾將士的慘狀,心中慚愧亦達到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