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貢獻覬覦她美色多年,深知她與李景喻有婚約在身,卻以李景喻用兵如神為由,規勸聖上拒不出兵救濟北境。更以此勒迫阿耶將本身嫁給他。

顧蒹葭瞪大雙眸望向太子。

在她淚水昏黃中,李景喻唇角含笑的嚥了氣。

本來如此,理應如此。

一個月前,阿耶虎目含淚,一言不發。

“......誰也攔不住啊。”

她倒是瞥了眼,門外一閃而過的一角綠羅裙,不知何人給她下的毒。

垂死之際,她瞥見太子睜著驚駭的雙眼,朝門外厲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恐怕阿孃朝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纔是心中所想吧。

太子娶本身,不過是為了引未死的李景喻回京伏法。

“太子表哥,你承諾我的甚麼?”

“下輩子......換我......等你。”

“蒹葭,記著了,嫁人後,統統以家屬為重,莫要率性,觸怒了太子。”

火光電石間,顧蒹葭滿身如遭雷擊,雙眼陣陣發黑,天旋地轉中,她怔忪的望著李景喻。

顧建柏膝下隻得一女,常日極其心疼,又知她心有所屬,並非是太子,終不忍心問道:“蒹葭,你可會怨阿耶?”

“太子身為你的表哥,你倆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待婚後,太子定會待你好的。”

“蒹葭,鎮國公府現在式微,你父親又因諫言北伐邊鎮叛將被眾朝臣彈劾,幾乎被擄奪了爵位,被聖上不喜。當今獨一能救我們家的,便是你了。”

阿耶正值丁壯,不過三十幾歲,雙鬢已然斑白,望著她神情悲慼。

她俄然憶起幾個月前,阿耶垂首頓足哀歎:朝中奸佞小人.彈劾李景喻手握重兵,恐有奪位不臣之心。

而作為家中獨女的顧蒹葭,此次,所嫁之人,乃是當今太子李貢獻。

太子居高臨下逼視她,眼含嚴肅:“蒹葭,莫要惹我活力。”

顧蒹葭拿酒盞的手指輕.顫,斯須,微一閉目,眼角一顆清淚滑入衣衿,睜眼,抬頭問他:“太子表哥,甚麼時候出兵解邊疆之亂?”

李景喻身上鎧甲破壞數處,周身血跡斑斑,英朗的麵龐,薄唇擒著一縷含笑,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嗓音嘶啞:“阿葭,我來遲了。”

太子另一手從袖中取出匕首,劃在手臂上,朝門核心攏過來的府兵厲喝:“恭郡王行刺本太子,其罪當誅。”

顧蒹葭渾身發冷,肺腑卻灼燒般的疼痛,她重重咬在太子監禁她的手臂上,腥紅的血充盈滿嘴,卻不及她心頭哀思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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