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昭垂下頭,抱拳淡淡道:“都護叮嚀,末將服膺於心。”言罷便回身歸去集合己方騎卒,並找來軍中司馬,要了些銅鑼號鼓等物。竹哨這類東西也是人手一個,俱用繩索穿起,掛在各個騎卒的脖頸上。
韓寧聞言,右手捏著下巴思慮一番,而後問道:“你部可偵知敵軍後隊處於何方?”
陶恒一邊吞嚥著胡餅,嘴中一邊收回含混不清的嗯嗯聲,而後他又用沾滿泥土與乾枯血跡的右手探到乾糧袋中,抓取了一把炒黃豆塞到嘴中,而後就著李延昭的水囊,咀嚼幾下,收回一陣咯嘣咯嘣的響聲,又將水囊湊到嘴邊,灌了下去,跟著他喉頭的一陣高低轉動,將水壺拿開的陶恒,用儘是泥土和血跡的右手抹了抹嘴,而後收回一聲滿足的感喟。
點數結束,當今三個百人隊中,已是不敷兩百六十人。加上前去監督兩部趙軍,以及分離派出去鑒戒的哨騎以外,也不過兩百八十人擺佈。此中另有很多騎卒是帶重傷作戰。騎營現在滿編三百六十人,這一仗下來,陣亡或是重傷的本部騎卒,便靠近百人。
但是李延昭心念細轉,仍然決定即便主將韓寧決定不反擊,也萬不能讓敗逃的趙軍殘卒過得那麼舒暢。因而他上前抱拳向韓寧請命:“此時趙軍新敗,冇有根底,安身未穩。我等即便不反擊予以毀滅,也可趁其尚未安身之機,對其部停止襲擾,使其疲於奔命。末將特請都護允我率部前去襲擾,以疲敵之兵。”
李延昭又遣一什人,前去北岸大營中,將本部的輪番戰馬趕來至此。方纔穀口鏖戰之時,李延昭部透陣出入,數番血戰,馬匹早已是怠倦不堪。此時若仍勉強馭使這些馬匹,明顯並不能夠耐久。
固然李延昭在校場上,吃力心力地催促各部士卒抓緊練習,但是現在卻還是有如此多的騎卒陣亡在這疆場上。不由得令李延昭頓感肉痛不已。廣武騎卒貧乏戰陣磨鍊的缺點,也在此處閃現無疑。
“卑職麾下哨騎已探明,敵軍後隊約萬餘人,以氐羌軍人為主。在百裡以外依山安營。我部哨騎還是在對其停止監督,若其有所異動,必會得報。”
陶恒本來便欲向李延昭提出這點小小的要求,隴西卒們昨日便已糧儘,又血戰日久,撐到此時,都已是強弩之末。如若再無糧食,恐怕就要支撐不住。此時聞李延昭命令,便見騎卒隊中一劍眉星目標將佐回身命令。跟著他的號令,身邊一幫騎卒紛繁解下拴在腰間,或是斜挎在肩上的乾糧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