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見到太守此番模樣,亦是心下黯然,隻是搖了點頭。想了想,又點點頭,道:“府君莫急,王某經心極力便是。但是此人光陰已久,還未醒來,現在當是氣味微小,隻恐其不久矣……”
太守心中已然決定,如果李延昭撐不過眼下這一關,便將之留給他的家人,想來這也是他本身的誌願。前次還聽劉坊官言道,李延昭曾收留一個流民孤女,並寄養在他家,定時奉給財物,以請他照顧這個小娘子。想來,李延昭死戰之前,寫給本身那張字條,讓本身替他挖出這個裝滿財物的箱子,也是想留給這個孤女吧。
太守此時表情黯然,便對劉仲康道:“環境還是不容悲觀,我剛剛纔入內看過,王郎中他……”
王郎中走到榻前,俯下身,揭開李延昭額頭上的濕帕子,而後細細看了一番他的神采,又伸脫手,在他的額頭處摸了摸。手已觸到李延昭的額頭,便像前提反射普通彈了返來。他又解開纏在李延昭腰間的布條,檢察了一番傷口。此時李延昭的傷口處已經紅腫得老高,並且仍然不竭地向外滲著膿水,直看得王郎中連連點頭……
“王郎中,此人……真的救不了了嗎?”太守顫顫巍巍地上前,靠近王郎中,而後摸乾脆地問道。
劉仲康擺擺手,道:“府君,我等都知大夥已是極力,隻是我們與延昭相處日久,情難自已。此番前來,也隻想看看他罷了,我等草民謝過府君關垂。至為感激……”
兩人一說,太守彷彿纔想起了甚麼,一拍腦門,道:“將這箱子擦刷洗洗,抬到李司馬屋中吧。”
太守聞言,也是沉默,想了想,畢竟還是甚麼都冇有說,隻是對三人指了指配房方向,便喟歎了一聲,而後回身向著內堂行去了。
太守在天井中自顧自踱著步,思路倒是越來越混亂,難以理出一番眉目。不知過了多久,他見側門吱吱呀呀地翻開,定睛細看,卻恰是見到王郎中一臉凝重,邁步而來。
太守已猜到這口箱子中是甚麼東西。但是如何措置這些東西,他確切也是一籌莫展,本來隻欲等李延昭醒來,與他相問一番,哪怕他隻醒來半晌,也不至於如此冇有眉目。但是他恰好昏倒如此之久,就連半晌也未曾復甦過來。
那名保護剛走,便又有兩名保護抬著一口沾滿泥土的大箱子,進得院中,見到太守正在,趕緊放下箱子,抱拳施禮。
劉仲康邁步出去,卻正看到太守立在院中,當下心中微驚,趕緊上前見禮問好。那男人也跟著一同上前問好。隻是那看起來不過十多歲的小娘子,還是哭哭啼啼的,聽到院中站著的這位中年人就是府君,也隻得梨花帶雨地上前斂衽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