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殿那一刻起,他的心便揪緊了。整整十二日未見,彷彿像是過了十二年之久,但是他甘願不見她。隻因不知如何麵對她,他們也曾有過一個孩子,若不是折在孃胎裡,現在恐怕也要出世了。

任人都能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卻無人能聽得出他聲線中的起伏不穩。宇文徹是執掌乾坤的帝王,禦極後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到現在,連他本身也辯白不出是喜還是怒,是哀還是樂。

秋穗引她一起走進落英殿內,麵前調和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眼,哪怕是隔著兩層紗簾。

“娘娘過譽了,不過是臣妾一點情意,容姐姐和承業皇子喜好,臣妾便放心了。”蘇琬清怎會聽不出那句“嘉母妃”的教唆,她現在隻想儘快分開,不然真難以包管能節製住情感,“臣妾不打攪了,便辭職…”

“嘉mm過來看看皇兒吧!”元杏瑛俄然開口道。

“嘉mm,你夙來不是最喜好孩子嗎?如何不抱抱他啊?”

“我無事…之前,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我到底是妒忌的。”清淚簌簌而下,未幾沾濕衣袍。

直到蘇琬清走近到榻邊,宇文徹都未曾瞧她一眼,反倒是他握著元杏瑛的纖纖玉手,那樣顯眼地擺在她麵前。

元杏瑛微微曲腿軟綿靠在錦枕上,象牙白寢衣外罩了姑蘇流雲錦織就的夏披風,頭髮則簡樸挽了一個髻,渙散卻愈發顯得性感。大抵是剛生完孩子氣血尚虛,她神采有些慘白若紙,但卻笑意晏晏。

夏雷駭人,伴著道道閃電,震響九天。夜雨疾落,空洗塵凡。豆大的雨點嘩啦啦落在簷角吊掛的銅鈴上,窸窣脆響。

場麵一時有些難堪,淑妃笑嗬嗬地打圓場道,“嘉mm帶來如此重禮,想來承業今後必然感激嘉母妃的愛好。”

北方人重嬰孩十二整天晌午禮,屆時必宴請親朋老友。在這寥寥深宮,統統的妃嬪必參加敬賀,不然定會生出彆的流言流言。

喧鬨無聲,好久以後,在她快睡著時,一個和順無骨的聲音傳入耳中,“琬琬,我來了。”

也不知等了多少個夜晚,宇文徹畢竟是冇有再來。皇宗子十二晌那天,她纔在長春宮再一次見到了他。

如何回到承乾宮,蘇琬清已不自知,所幸身邊另有若蘭,也另有畫琴她們。

“娘娘,時候已晚,您早些安息吧!”蕊紅難為情地瞧了一眼烏黑如墨的天氣,沉吟道,“皇上…應當不會過來了。”

蘇琬清何嘗不知他不會再過來,但她卻倔強的很,同是哀傷,倒不如在光亮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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