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昂首瞄了一眼淑妃,隻見她神采暗澹,皮象之下已是肝火橫生。蘇琬清本來撫著公主肩膀的手驀地鬆開,躬身對淑妃施禮,“臣妾拜見淑妃娘娘,娘娘萬安。”
淑妃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即提步便走,隻對常喜叮嚀道,“你去把公主帶回長春宮!”
天子如果宣召妃嬪伴駕,那動靜天然是一傳十十傳百的漫衍開來。宇文徹本日太和殿升座並未宣召蘇琬清,此事宮中人儘皆知。淑妃此時提起,不過是諷刺蘇琬清罷了。
蘇琬清最後掃了淑妃一眼,蹲身甩了甩絲絹,“臣妾辭職。”
“娘娘想好如何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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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不遠處傳來陣陣孩童的嬉笑聲,不消想就曉得是衛菀公主,蘇琬清伸長脖子朝生源方向望去。剛要踏出一步,便被瑜英給拉住了,“娘娘,您還是彆疇昔了吧!”
“臣妾自是明白一個事理: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再如何強求也未可得。這是臣妾參悟了的,隻盼淑妃娘娘也能早日參悟。”
淑妃收斂起麵上的殺意,又規複如最後的馴良無爭,盯著液池中悠遊安閒的錦鯉道,“有些魚兒太貪婪,吃飽了還想再吃,最後隻能把本身給撐死。蘇琬清啊蘇琬清,你寵冠六宮也就罷了,還要來搶我的衛菀,我如何容得下你呢?”
蘇琬清回身來看,公主滿臉欣喜地朝她蹦跳跑過來,一頭紮進她的懷中,撒嬌道,“嘉娘娘,衛菀好想你呀!”
“娘娘為恪侯做了這麼多,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內心去的。”素可對峙道。她是獨一曉得賢妃實在身份的人,在她看來,這位主子纔是天下第一固執的人,為了心上人能夠捐軀本身的統統。
淑妃陰陽怪氣地對公主說話,公主固然聽不懂甚麼意義,但從母親的語氣中也曉得她又活力了,眼神愈發如小鹿一樣瑟縮。
“這麼好的風景,該叫若蘭出來的,可惜她就是不愛挪窩,真是白孤負了。”蘇琬清扒著液池的浮雕欄向清澈的湖水中瞧,滿池錦鯉玩耍玩耍,撒入少量魚食,它們便搶先恐後地朝這邊來遊。
液池中小荷已展露尖角,時而有蜻蜓點水而過,立於蓮蓬之上,遙眺望去,暮春之景亦是怡人。
淑妃嘲笑起來,臉上的肌肉隨之抽動著,眼神中儘是可駭的鋒芒,“皇上啊皇上,你怎能如此無情呢!我養了衛菀這麼多年,就一點功績也冇有嗎?!”
“衛菀,這母妃也不是隨便叫的,除了孃親也便隻要皇後纔夠格擔你一聲‘母親’,你若想喊嘉婕妤母親,隻怕還是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