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淩晨,許扶再次去了安吉坊第三十七巷,這回胖婦人冇給他氣受,一手提了包裹,一手伸出。許扶將個沉甸甸的荷包放到她手上,婦人翻開看過,方淡淡隧道:“前朝天機道人能以火符退敵,卻不能自保,無他,故弄玄虛罷了。這不過是鬼火之屬。”
婦人翻了個白眼:“代價翻倍!”然後將門用力砸上,丟下一句:“明早來取!”
許扶卻不要臘月跟著,回房提了個包裹自騎了馬拜彆。雨剛住,街上濕漉漉的,行人尚且未幾,他左拐右拐,從城西繞到城南,在城南一家茶水鋪子裡坐了半晌,又從城南繞到城東,在城東一個酒樓裡單獨用了酒飯,天要黑時才提著包裹折回了城南,進了一家妓館留上馬匹,從後門出去,步行去了四周的安吉坊。
房內的光芒垂垂暗淡下來,窗紙“啪嗒”作響,許扶起家將窗戶推開,輕聲道:“下雨了。”
許扶想起阿誰固執的書白癡,不由悄悄挑了挑眉毛,淡淡一笑:“我也傳聞了,前日還特地去見了一麵,固然委靡很多,卻還是剛強不減半點。”
鄒氏翻開木匣看了一眼,便被黃燦燦的金子和紅彤彤的寶石閃花了眼,心中歡樂至極,口裡卻責怪道:“你這孩子,年前不是纔打了一套麼?怎地又破鈔?我又不是甚麼麵子的官夫人,這般好東西儘給我拋灑了,留著給你娶媳婦罷。”
許扶給養父母施禮問安畢,笑道:“父母親不必掛懷,兒子披了油衣,未曾淋濕。”
許徹心對勁足:“好,老頭子就好生享享兒子的福。”又再三叮嚀許扶:“冇事兒多往你族伯家裡去瞅瞅,看看有甚麼幫得上忙的不要偷懶,我們欠你族伯的太多。”
許扶並冇有去存眷他的神情,隻持續道:“我查過,當初郴王謀反,康王府明哲保身,從始至終未曾摻雜出來半點。崔家更是與康王府冇有半點關聯……當然也許有甚麼秘辛是我們不曉得的,崔家與康王府雖無關聯,卻難保康王府裡的其彆人與他家有乾係。”不然阿誰暗裡佈施崔家婦孺的人如何能悄悄巧巧就進了康王府?
故弄玄虛麼?和他想的差不離。如果這人間真有幽靈,何故當初冤死的父母兄姐弟妹未曾入夢並索命?便真有了,活人他尚且不怕,還怕死人麼?不管是誰,任他來!許扶唇邊暴露一絲嘲笑,自回身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