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哥就笑:“我同你說,我本日與母妃說了些甚麼。一是做你的側室,眼睜睜看著其他合適的王謝貴女做了你的正妻;二是與你和離,做個隻賣力吃喝玩樂的清閒縣君,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三是漸漸病身後換個身份,在母妃的庇護下冷靜無聞地安然度日。”目光灼灼地看著張儀正道:“我選了第三條,你肯否放我一馬?”
大略是她的聲音裡帶了些分歧場景的嬌嗲,張儀正心中一動,垂眸盯了許櫻哥細看,但見她眼裡一片波光瀲灩,神情似在戲謔賴皮,眼睛卻黑沉沉的緊緊盯著他,眨也不眨,便有些明白了。她不過是在驚駭,不過是在摸索,她已退無可退,彆無挑選。因而一字一頓隧道:“我不忍心,如若你喜好,我便不去擾你,你想嫁誰就嫁誰,彆人不護著你,我也護著你。你可對勁?”
楊七娘快人快語,忙道:“是這麼回事呢,便是本日街上的兵將也不見得就少了。昨夜裡半夜還在滿大街的搜人。”
許櫻哥眼裡的水光公然一閃,隨即長長的睫毛便垂了下來擋住了眼睛,聲音便有些有氣有力:“三爺公然待我真好。當初我說要選就要選個心腸軟的,你公然又心軟了。”他是心軟了,但是她很想哭。
許櫻哥眨了眨眼,兩顆大而晶瑩的淚珠自眼眶裡跌落下來:“我若不信你,你要如何?”想的時候是一回事,真的麵對了結又是另一回事,她捨不得他,真的捨不得。
張儀正苦笑:“不如何。”粗糲的手指擦上許櫻哥細瓷般的肌膚,想用力替她擦去眼淚,卻又恐弄疼了她,便隻能謹慎翼翼地悄悄捧起她的臉,悄悄吻去那兩滴淚,誰知那眼淚竟然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便啞了嗓子輕聲道:“我隨你走……你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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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儀正點點頭,轉過甚去端起那杯已然涼了的茶水在手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心機轉了一回又一回。既然要走,少不得要從長計算,該佈局的便要佈局了。不然拖泥帶水,反倒是害人害己。
“你倒是平和得緊。”張儀正的眉頭更加皺得緊了,側頭盯著她道:“你但是已應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