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馬車公然啟動,馮寶兒才鬆了口氣,便又聽安六揚聲道:“傳聞四弟妹不舒暢,現下不好尋大夫,剛好我們府上有個大夫不錯,不如讓他去瞧瞧?”
正在痛恨時,張儀正從外而入,馮寶兒眼看著他上前拉著康王妃噓寒問暖,不時又與許櫻哥端倪傳情,隻感覺一股火氣上躥下躥,攪得胸腹間一陣沉悶噁心,當場便乾嘔出來,同時覺著小腹處真的傳來一陣陰疼,不由得嚇白了臉,含了淚怯怯地喊了一聲:“母妃……”
馮寶兒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卻不敢暴露涓滴憂色來,隻拿著張帕子捂住半張臉,哀哀隧道:“我實在不敷爭氣,本該為娘娘守靈哭靈儘孝的,何如……”哭了一回,又道:“我一小我不敢歸去,好可駭。怎地就死了人呢?”
王氏倒是與許櫻哥想到一處去了,又想著本日許櫻哥對著福王妃時的那種不安閒,便也道:“還是我留下來陪著母妃罷,三弟妹你還是歸去的好……”
康王妃見她妯娌二人相互著想,心中非常舒坦,便笑道:“都去。我這裡有你們大嫂。”
康王妃見她一副驚嚇過分,楚楚不幸的模樣,也不好緊逼於她,安撫了幾句,又問了細節後便欲起家:“你好生歇著……”
安六也不勉強,當即與張儀正彆過。待聽得馬蹄聲遠去,馬車也再次啟動,馮寶兒方軟了身子,悄悄擦了把額頭上的盜汗。纔剛鬆弛下來,便又覺著小腹一陣抽痛,因而半真半假地哭了起來,口口聲聲叫的都是馮夫人:“娘啊,娘啊,我要我孃親……”
“他想乾甚麼?”馮寶兒緊緊揪住身上的薄被,一張巴掌大小,下頜又尖的臉看上去更加慘白不幸,聲音又尖又利。
康王妃見她神采煞白,伸手一摸,額頭上滿是盜汗,心中也道不好,少不得說了王氏與許櫻哥兩句:“你二人也是過分粗心,寶兒不舒暢,怎地不早說?”
康王妃便叮嚀人:“快去瞧瞧四爺可空了?讓他從速過來送四奶奶歸去。”
康王妃心中更加歡樂,緩緩道:“看你們如此和睦體貼,我心甚慰。一家人便該有一家人的模樣。”
許櫻哥冷眼旁觀,淡淡道:“她要見就見吧。”
康王妃卻也不是要究查誰的任務,當即安撫馮寶兒道:“你懷著身孕,又受了驚嚇,偏宮中太醫現在不得閒,實在不宜留在宮中。如許罷,我著人先送你歸去,你便先將養著,明日也不必來了。”
馮寶兒恍然覺悟過來,忙往車廂裡縮了縮,低聲道:“我肚子疼,很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