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晶瑩的雨水自簷上沉甸甸地滴落下來,在廊下的護欄上一砸八瓣,再滑落到石縫裡去。幾縷晨光慵懶地透過象牙白的窗紗落在了煙水藍的紗帳上,帳後的金鴨早就香儘灰冷,室內卻還滿盈著一股含混的味道。
許櫻哥乖乖應了:“我都記著了,斷不會胡來。”又道:“我還能曉得甚麼?”
張儀正展開眼,空茫地望著帳頂發了會兒呆,直到聞聲外間仆婦掃地的沙沙聲才轉過甚去看許櫻哥。許櫻哥睡相霸道,單獨一人占了半張床,手腳全都攤開了去,擺成一個大字型。大略是因為過分倦怠,睡得很熟,豐盈的嘴唇微微伸開,唇角另有一滴疑似口水的晶瑩物質。
康王轉頭看向他,二人的目光直直地撞在一起,然後又敏捷分開,康王輕聲道:“此時還動不得他。且再等等。”二人沉默地往前走了一回,康王感喟似隧道了一聲:“許侯目光精準,此戰必敗。”
“依得你,背麵梅林園子正無專人辦理,今後便都交給你了。”許櫻哥趁便問了個早就迷惑的題目:“我看其他院子裡給爺們管馬管兵刃的都是小廝,當初三爺怎會想到讓個小女人來做這事兒?”要說文人都愛*添香,那麼張儀正這假裝的半文盲便是弄了個女子來擦槍,那也該尋個美人才成心機,可仲夏明顯就是個結實丫頭,五官不過端方罷了,力量傳聞倒是真大。
崔湜正色道:“鄙人瞧著三爺昨日行事與疇前比擬不成同日而語,昨夜聖上不也誇獎他此番差事做得極好?便是現在還嫩,再曆練幾次也就妥了。”
撒花恭賀第八位盟主出世。O(∩_∩)O~
仲夏忙回道:“自從三爺學槍便一向都是如此。前一個姐姐在三爺前年抱病時被打收回去了,那日婢子跟著爹孃在園子裡修剪花木,三爺從那邊顛末,瞧見婢子力大,一人便可拖走一段枯木,便問管事要了婢子過來。”
許櫻哥不由發笑,這可真是,她初見仲夏之時,還覺得仲夏要不是有背景就是張儀正看其特彆紮眼,不然怎會得瞭如許一個莫名安逸麵子的差事?誰會想到人竟然是如許挑出來的。張儀正這怪癖可謂是夠怪,但這個答案,恐怕隻要張儀正一人能答覆她了。
崔湜輕聲道:“他是個聰明的,曉得西征軍中眼線不知凡幾,以是先動手為強。此人斷不能留,心黑手辣,又最是靈敏奸滑,假以光陰,必是大敵。”
“當然要送的。我是最賢惠的。”許櫻哥起家隨便清算一下便要叫丫頭們出去,張儀正見天氣還早,便道:“先彆忙,我有話要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