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敏捷回身給許櫻哥整了整髮簪,輕聲道:“有我在,不消怕。”
那老寺人接過繡囊的同時不露陳跡地掂了掂,然後更加慈眉善目:“許夫人客氣。”目光落在許櫻哥身上,淺笑道:“夫人好福分,令嬡都是有福的。少一時,便有犒賞送到府上。”
許櫻哥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意和怯意盈盈一福。姚氏淺笑道:“娘娘謬讚。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上不得檯麵。”
“賜坐。”皇後的聲音和統統傳說中的賢後一樣暖和。
皇後的語氣裡帶著笑意:“東西好,名字也好,不獨是長樂喜好,本宮也很喜好。本宮這些年來跟著聖上也算是享儘了福,開辟了眼界,見過前朝留下來的國寶,享用過各地送來的奇珍,卻未曾見過如許精美別緻的頭麵簪釵,不知夫人是從那裡尋來如許的好物事?”
說話的是長樂公主的女兒惠安郡主,姚氏咬了咬牙,目光掃過一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康王妃,沉聲道:“因為這是小女櫻哥親手所繪再交由工匠製作的,郡主當然不輕易見到。”既然這事兒迫在眉睫。逃不掉,弗如現在在皇前麵前為許櫻哥加點分量。需知,皇後此人最是愛才,更何況對方莫名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來,說不定也是曉得些內幕的。
許櫻哥敏捷回握了她的手一下,悄悄笑了笑。
卻又聽中間有條清脆的女聲帶了些訝異道:“和合樓。我也去過好幾次,買了好些東西的,可不見如許的。”
姚氏的聲音乾巴巴的:“臣妾惶恐,這是做臣下的應當的,那裡敢當得娘孃的謝?櫻哥這孩子,這孩子才疏學淺,性子又暴躁,怕是難當大任……”
皇後對勁一笑:“我有孫子,熱誠天真,與令嬡年貌相稱,堪為良配。”見姚氏滿臉疑問,便又笑道:“夫人疇前也是見過的,前些日子你們府上才救了那孩子的命。我一貫很疼小三兒這孩子,曉得他出事幾天都冇睡好,還來不及和你們說聲謝。”
重重宮殿被煙雨覆蓋此中,廊下寶貴的秋菊被淋得有些蔫,廊上穿行的青衣宮女則莊嚴而無活力。許櫻哥半垂著眼,緊緊跟在姚氏的身後,行走在含章殿那幽長似無絕頂的長廊上。前麵帶路的女官半點聲氣都冇有,四周除了雨聲便是長闊的絲綢裙襬和地磚摩擦收回的沙沙聲。姚氏每年總要進幾次宮,對於如許的景象和藹氛早就熟諳,但今次也免不了幾分擔憂忐忑,便趁著四周無人重視,悄悄握了握許櫻哥的手,以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