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言收回那於她來講近似於老練的笑,抬眼以著對待陌生人的態度看著她上一世的快意郎君,算是此生裡第一次見麵了。
“徹夜不太承平,你孤身一人,恐遇傷害,你既然要尋人,我便同你一起。”
他曾於深深天井中許她一個家,那百草芳香,是誓詞的見證。他曾於百犀山下,護城河邊至大將軍府邸,鋪就十裡紅妝,騎高頭大馬,於姑蘇城外,迎她進京,再進府。他曾於將軍府宅院當中,為她不吝同溫母反目。
“不放。”他口中悄悄吐出這兩個字,又道:“除非你收回你剛纔的話。”
一手拉你進天國,一手又推你進天國。
他是溫元良。
“罷休!”
她眉毛彎彎,淺淺一笑,“方纔同表哥走丟,便未幾作逗留了。”欲辭了溫元良,就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想必該是派人跟蹤的吧。
隻走了一步,卻被人拽住了手腕,一頃刻間,眼眸如暗箭般射過,“公子莫不是另有事情?”趙瑾言想要擺脫,卻掙不得,不由暗含怒意。
冷淡的眼神也不過半晌,待看到溫元良的麵龐時,本自作平靜的趙瑾言神采烏青,渾身顫抖。
此人當真無禮,於他而言不過初識,卻做如此行動,實在氣人!
她不會健忘趙家全族的毀滅,即使現在已然重來一回。
他竟然還敢如許來見她?竟然連這最後一方淨土也要毀滅?
他看得她莫名心虛,他握著她的手腕生疼生疼,此人該是有多恨她,想要她的手給廢了嗎?
阿誰時候的溫元良,還不像本日這般冷硬,是個翩翩少年,他待人暖和而又有禮,見過的那個不誇上幾分?
他說,你是我的妻,便該護你平生。
他隻無可何如的搖了點頭,便拉著她的手腕向前走去,“你也說你是弱女子,並無自保之力,許會誤傷?”
“你會是我的老婆,必然會。”他俄然停下,她措手不及,隻撞得鼻子生疼,眼睛都紅了起來,卻隻怔怔對著他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如疾風驟雨到臨的前一刻,竟感覺有些猖獗。
她也不會健忘他曾待她的各種好,即使那最最深的一把刀亦是他插入她的腹中!
有道是眼眸深,深不過琉璃醉。他玉身直立在趙瑾言麵前,低頭俯視著這個彆扭的小女子,左邊手臂不自發的動了動,將墨玄色的麵具遞到趙瑾言的麵前,“女人,你丟的麵具。”
“那便是老婆咯?”
心上出現苦澀,這世上本冇有無緣無端的好與壞來,你當他怎會無緣無端的便待趙瑾言好,若隻是因為一個老婆的名頭,便也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