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指著那台基上的繡球花道:“這繡球花共有八盆,母親原讓家人給婢女塢和聽雨軒各擺四盆,孰料家人們搞混了,全送到聽雨軒來。午間,阿暖去蘭庭陪母親用膳時,母親問起,阿暖才曉得是家人們送錯了,以是便還了四盆給嫂嫂。隻是阿暖私心留下了那些粉色的,把這些俗豔的大紅大紫給長嫂,長嫂可不要同阿暖計算纔好。”
王麗楓一覺醒來,表情沉悶,問了允姑白振軒下落,道是和溫鹿鳴一起在書香堂那邊隨溫詩任上課。
王麗楓昂首,見白雲暖如花似玉立在跟前,娥眉淡掃,蓮臉微勻,輕巧如物外之仙,淡雅呈天然之態。內心一邊讚歎,一邊起家去扶她。
被一個黃毛丫頭長篇大論地數落,允姑又氣又惱,臉上非常掛不住。
王麗楓忽而眸子一黯,隻怕當事人並不如此以為。
床上的白雲暖一怔,繼而喜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說著讓心硯迎進了紫藤。
綠蘿捧了個托盤出去。托盤上放著兩套嶄新的衣裳,粉藍淡紫的色彩,非常清爽低調。
她伸手指著紫藤的鼻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紫藤引著王麗楓走到花前,道:“這些花原叫八仙花,也叫紫陽花,產自倭國,不太蜜斯給它們改了名字叫繡球花。”
允姑欲言又止,隻好兀自彎身退下了。
白雲暖輕聲柔語,王麗楓內心陰霾天然若東風化雨一掃而光。
見王麗楓神采落寞,抿唇不語,白雲暖曉得哥哥待虧了她,便曲意奉迎道:“長嫂,聽聞這繡球花花期隻半月,這回若謝了,需得等來歲此時纔有花賞,長嫂不如獻詩一首吟哦一番,如何?”
白雲暖見紫藤出去,也不避諱,還是穿戴寢衣,青絲披肩,非常隨便。見紫藤眼底依罕見淚痕,她吃驚道:“紫藤,你如何哭了?出了甚麼事?”
紫藤則熱切地看著白雲暖,道:“不然,蜜斯送一盆給婢女塢也成。”
白雲暖一怔,繼而特長指導了下心硯額頭,“甚麼時候,你學了那允姑,專愛鑽牛角尖玻璃心了?”
王麗楓此時被二人聒噪得不可,低低嗬叱了一聲:“你們兩個夠了!都是從王家出來的,如許窩裡反,是要讓我被人看笑話麼?”
綠蘿的打趣話說得紫藤臉上一陣青紅皂白。
白雲暖伸手翻了翻那兩套新衣裳,見衣料做工都講求,便對勁道:“老裁縫也算極力了,做工精美,料子也不差,卻隻收我二兩銀子,可謂物美價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