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玉雕被賣事發後,估計李治在後宮裡也悄悄擦了一把盜汗。
恩蔭的意義是,不管你有冇有本領,隻要你的親人很牛逼,你便能夠當官,你能夠不牛逼,並且最好不要牛逼。
李勣眯起了眼:“你整日與狐朋狗友飲宴尋歡,宿花眠柳,書也不見你讀過幾本,算是半個睜眼瞎,為何有這般本領,能造出射程翻倍的強弓?”
“五少郎刻苦了,嬌嬌貴貴小我兒,怎受得了這般罪,今後可不敢肇事了,可不敢肇事了……”
書房梁吊頸著一隻精美的鏤空銅球,內裡焚著檀香,味道香雅幽然。
李欽載苦笑,李勣的反應有些冷酷,不過能瞭解。
“大戰期近,你剛好獻上利器,可為國所用,陛下才放了你一馬,不然,朝堂天下悠悠眾口難掩,陛下豈能輕飄飄地免了你的罪?”
他們暴露的笑容隻是職業性的,宿世李欽載還是個社畜時,對這類職場上的假笑已經很熟諳了。
進了前院,管家吳通迎上來,拽著李欽載的袖角眼眶便紅了,不知是真是假,竟真的流了幾滴淚出來。
一個家屬出一個牛逼人物就夠了,多了上頭,上天子的頭。
聖旨釋歸,李欽載回到長安城後,第一時候仍趕回了李家,不是因為他愛李家,而是他無處可去。
現在的他,仍冇法完整融入“李欽載”這個角色,反而像個沉著的旁觀者,安靜地諦視著這個陌生年代的統統人和事,不悲不喜。
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
李勣穿戴淡紫色便袍坐在主位,神情淡然地翻著書。
李勣的兄弟和子嗣皆在外當官,孫輩內裡,李敬業,李敬猷,李敬真等皆有官職在身。
穿超出來好幾天了,李欽載對李家大略已熟諳,對李家的印象不好也不壞,感受很平平。
雞都有愛國的,紈絝後輩憑甚麼不能為國做點進獻?
李欽載是孫輩內裡最小的,可惜為人太混賬,之前乾過很多混蛋事,在長安名聲幾近臭了大街。
從大唐需求人丁的國勢近況來講,李家無疑算得上榜樣戶了,因為生得夠多。
不肖子孫嘛,在家都是這報酬。內裡越混賬,在家越寒微。
好久以後,李勣的目光終究從書籍上分開,朝李欽載一瞥,淡淡隧道:“想來陛下已下旨將你免罪釋歸,不然你現在仍在去嶺南的路上。”
李勣點頭:“莫謝老夫,你從小到大闖的禍,都是家中長輩幫你轉圜,唯獨這一次,是你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