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在麵前的義陽和宣城兩位公主,李治不由眼眶通紅。
李治嗯了一聲,擦了擦眼眶,道:“朕今後會常來看看他們,景初,朕這幾個後代交給你,朕很放心。”
上官儀諦視李欽載好久,俄然道:“本日陛下說要封禪泰山,景初如何看?”
李欽載倉猝上前:“上官爺爺,您……是失眠了還是尿炕了?”
上官儀深思半晌,緩緩道:“陛下,剋日朝臣上疏,除了處所事件外,所奏最繁者,便是恭請陛下與皇後封禪泰山。”
李治俄然問起這句話,當然不是隨便出口的,自有他的目標。
武後坐在李治身邊,麵無神采地看著父女動情的抽泣,她的心中早已冷若盤石。
李欽載臉上的笑容垂垂生硬,見李治對勁的模樣,內心不知為何堵得慌。
約莫,太忙了吧……
李欽載嗬嗬一笑:“上官爺爺不也是一樣?您都不敢說出口的話,小子人微言輕,當然更不敢說出口了。”
“小子當然用兩隻眼睛看。”
“平百濟一戰,蘇定方率軍收吐穀渾一戰,再加上去歲北方大旱,糧食歉收,這幾年國庫所耗繁巨,此時封禪……是否不大安妥?”李治端著架子假模假樣地問道。
“上官爺爺莫誇了,除非您家另有倆未出閣的閨女,不然誇也是白誇。”
上官儀低頭冇吱聲。
這盤大棋裡,唯獨冇法兼顧的是他的後代。
當夜,李治武後在彆院睡下,還是例,住最好的配房,彆院裡人影幢幢,滿是大內禁衛,連房頂上都站了人。
李欽載向前一步,低聲道:“陛下若顧慮皇子和公主們,無妨多來甘井莊走動,天家親情殊為寶貴,還請陛下珍惜。”
如果這個世上冇有李欽載的存在,那麼多少年後,李治的後代將會支出更慘痛的代價。
上官儀一愣,接著笑罵道:“都說長安城李景初暮年間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冇想到傳聞公然不虛。”
契必何力看看李治,又看看上官儀,饒是武將神經粗,此時也發覺氛圍裡不對勁的味道,判定摸了摸鼻子,一手撐住額頭,彷彿喝醉了。
契必何力仍撐著額頭裝醉。
“滑頭!當著陛下的麵不敢說實話,揹著陛下也不敢說?你可不是怯懦之輩。”
“小子生在明君治下,何其幸哉,莫說是封禪,依小子看,陛下就算今後住在泰山之巔也不過分。”
生在帝王家,不見得是幸事。
親情不是她需求的東西,彆人的親情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