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國良的手一抖,將槍頭上刺著的那顆頭甩在了地上,一串血也隨之飛到了空中。他將長槍攬在胳膊裡,大聲喝道:“再打一戰,憑他們那性子,阿術就該動了。”
俄然一陣梆子響,從巍巍赤岩山的影子下又衝出一彪人馬來,向宋軍長槍步兵的側翼射出麋集的箭雨,這是從山穀中路衝出來的黨項馬隊,固然隻要四千人,但宋軍長槍兵猝不及防,核心的兵士紛繁舉起盾牌防身。
那一戰前,孫琿曾伸出一根指頭警告牛富:“樹起你的大旗,讓它在那兒一動不動。”
牛富揚了揚手中的長槍,鼓手擂起鼓來,宋軍向前策動進犯,兵士們號令一聲,放平長槍,一個衝鋒,就將上萬元軍逼得後退。
他的右耳朵還在流著血,但他恍若不覺,鎮靜地打頓時來問:“要不要往前壓上去,一向殺到赤岩山下。”
阿裡海牙殺紅了眼,他擯除著元軍朝宋軍大營再次壓來,決意不堪就死在火線上。在督軍的衛隊的威脅下,元軍漢軍的馬隊線如接連而來的海潮一浪接一浪地撞擊在宋軍的防地上。
“我明白了。”牛富擺佈看了看,跳下地去,拔出腰帶上的鐵鐧,在離後三尺的處所畫了一根線,“這根線就是我的滅亡線。隻要我從這兒後退半步,不管甚麼人,都能夠殺我。”
傳聞此等陣法乃大宋一代戰神嶽飛所創,在抗擊蒙古入侵的戰役中,嶽飛所部嶽家軍曾經操縱如許的方陣,守住了蒙古鐵騎對中軍本陣的突擊,固然十二營嶽家軍最後傷亡殆儘,卻使上萬名最精銳的蒙古重甲軍人全都倒在突入中軍陣中的路上,其戰力之刁悍可見一斑。
渤海馬隊策動了三波進犯,直突入到密密麻麻的長槍陣中,但勇武的渤海人也難以撼動如許的山陣,每次打擊,不過是在宋軍的陣前丟下了數百具屍身罷了。三輪衝罷,渤海人銳氣已失,陣形也見鬆動。
此時,戰馬帶著點疑慮地低頭聞聞那根線,朝著天空又叫又咬。
牛富點了點頭,朝著濃霧覆蓋的赤岩山望去,說:“但願我們也有好運氣,統統按孫仙師所料。”
“記著了,”他那張清秀的麵孔彷彿就樹在牛富的麵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牛將軍,在我返來之前,你一步也不準後退。如果你後退了哪怕一步,統統這些人――”他用手劃了一個圓,將身後如標槍一樣矗立的將士,那些站在他身邊的年青孩子們都劃了出來,“這些大宋的豪傑子,可就得全死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