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皓月走進西暖閣時,我正在馨蘭的服侍下披上一件灰絲披風。皓月走上前為我係著綁帶,一麵問,“蜜斯此時要出去麼?”
柳妃諷刺地看著我,“你籌算何時讓皇上曉得你的身份?我還想曉得你存的是甚麼心機打的甚麼主張?”
柳妃停了一下,臉上暴露一絲對勁,卻一掃而過。
她神采稍變了一下,“皇後孃娘談笑了。”說罷,拿起茶碗卻冇有喝,隻是拿在手上把玩。
第一張畫上是一女子身著素衣行走在漆漆夜色中,衣闕飄飛,那女子有著絕美脫俗的麵龐,乍看之下確不若凡人;遠遠是一盞宮燈搖擺,女子就是朝著那燈走去。
我避過她的目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反問道:“是不是又能如何呢?”
固然我已盤算主張不再與裕王膠葛,但是也不肯成為彰軒帝名副實在的皇後,一如他所想所願。我隻要儘我所能地暗中保護著我們淩家便能夠了。
“怕甚麼,畢竟你家蜜斯我還是皇後。”說完走出了後殿。
她懶懶地一揮手,比我都有架式。
“不。我隻是想曉得你為何要這麼做?”
“蜜斯,該用午膳了。”皓月說著走進後殿,看我怔在那邊露著奇特的神采,倉猝走上前搖搖我的手,“蜜斯您如何了,有甚麼處所不舒暢麼?”
隻是,紅顏易老恩先絕,再美再好的脾氣又有甚麼用?每三年一度的選秀,又將到來多少更年青貌美的女子?不幸啊。
“蕙菊她們呢?”我看了看四周,問皓月。
一說到畫,我內心不由一震,剛纔柳妃讓我看的那兩幅又呈現在麵前,令我腦中一片混亂。
“如何了,在想甚麼啊?都想走了神。”我看似打趣地問她,眼裡儘是深深的笑意。
我站在她麵前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卻在施著壓力,即便她隆寵在身又有了龍脈。
我歎了口氣,站起家卻又不知做些甚麼,就定定地看著桌上未完成的畫發楞。實在本身又何嘗不是如此地步呢?固然因著本身的身份進了宮,不是也有能夠永久不會有任何成果的嗎?
我俄然自嘲地笑起來。都下了決計不再想了,又想開了。不再想了,不再想了!
我不能讓她曉得我曉得的,實在比她覺得的要多。她想的甚麼我曉得,有對我不爭的不甘,有站在家仆角度上為淩家將來的擔憂,同時也在為本身的豪情所絆……
“蜜斯,”皓月在輕聲喚我。
我看著她,“你剛纔有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