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苢自是不敢去問柳家二爺的,若他曉得他竟敢背後議他是非,不扒他幾層皮是不會罷休的。
德叔感喟一句,救他?他如何救他,凡是沾了沈魚一腥一點,他家阿誰賢明神武的二爺便生生變成一個毫無事理可講的殘暴之流。
還挑了棲意園一個最不靠譜的人說,說得又是棲意園中最不能惹的人的閒話,偏生那嫌話裡帶出來的儘是那最不能惹的那位主子爺的心頭好。
隻不過他看到的是前者,而旁人看到的則是後者罷了。
溫方聽了這話,饒是本來正腦補沈魚坐在柳二爺腿上的的畫麵,這會兒也不得不拉出來思路,可儘笑上一笑,芣苢便是讓這慘絕人寰的笑聲給震的三魂丟了七魄。
他伸手將哭的抽抽搭搭的芣苢拉了起來,扔了條帕子在他臉上,低喝一聲:“七尺男兒流得血,倒是掉不得淚,你瞧瞧你現在這副不濟的模樣,現在曉得驚駭,當時何不管住自個的嘴?常日裡如何同你說的,不該看的一眼莫看,不該你說的一句莫說。你倒是好……”
低頭瞧瞧哭的將近背過氣去的芣苢,感喟一口,從人前再如何老成油滑,在他這裡模糊還隻是七八年前從街上撿來的,阿誰冇半點子安然感的小男丁罷了。
滿滿一硯台墨汁倒是一滴不落的灑了溫方一身一臉,向來在人前假裝謙謙君子的溫方,又怎是狼狽二字能夠描述的風趣。
“咻”的一聲,一方硯台擦著大夫的額角飛了疇昔,隻差一分,堪堪避開。
這……可如何是好,大夫溫方,就是個看熱烈向來不嫌事兒大的功德之徒,怕是上趕著便捅到了二爺那邊。
尤靜婉咋舌:“當真是這般可駭?”沈魚點了點頭,一副更甚的神采。
芣苢再三考慮,終究下定了決計,敲開了德叔的門,德叔見多實廣,該當是曉得的吧。
芣苢有些委曲,張張嘴便是想說,大夫溫方掐著他幾處大穴,真真是疼的短長極了,他忍了一柱香的時候,厥後疼得實在是受不住了,又感覺小魚女人做事不甚妥當,旁得也冇甚麼大不了的事兒,這才吐了口,隻可惜他抓錯了重點。
她是誰?是她的好姐妹沈魚呀,阿誰在清平坊裡同她相依為命的沈魚,向來都是斷念塌地的對她好的沈魚。
原是想抗爭一二的,何如柳淮揚骨節清楚的手看是偶然的撫著青玉案上的青瓷筆洗,眼神裡滿滿儘是冷酷威脅。
卻說當時芣苢說的頗帶著幾分氣惱,氣惱沈魚女人半點不曉得體貼他家二爺身子弱,饒是她再纖巧,也是個大人,如何能這般一點也不忌諱的坐在二爺腿上,萬一壓出來好歹出來,德叔究查起來,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