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公子這位紅顏也學會了清花調吧？”
她來得悄悄，可說是踏雪無痕。他醉於樂律，卻聽得如此逼真。姬玉蘿芳心稍亂，卻佯裝著平靜。
天樓緩緩起家，向姬玉蘿揖一禮，便道：“公主曉得這是甚麼曲子嗎？”
指頭在袖中微動，沾雪的羽睫高低收攏，眼中現出一縷狠毒殺機。
含怒扭頭，就見那玉樹臨風的他斜斜而站，嘴角都雅朝一側輕勾，帶著一絲滲人冷意。風起袍飛，文雅入畫。而他，正扭頭諦視著她。
“清花調！”
天樓眸中閃出一縷嘲色，笑得平平，“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姓甚麼，叫甚麼亦是無所謂。”
“公子與我一個朋友很像……”
“清花調不是誰都撫得好。起碼我以為她冇有公主撫得這麼動聽。”
收針入袖，安然笑一笑，舉步向天樓走去，“這琴音如此醉人，我從小酷好，怎能不受之相引，前來靜聽。”
琴音戛但是止，如斷線的珠玉掉落，留下讓人回味無窮的餘音。
一片梨花中，獨留天樓。他深如幽潭的眸中瞬息間就有深深的痛意。
張氏便從門外出去，手中端著個宮廷用的托盤。
一株老梨花樹下，白衣的男人迎雪坐於石凳。
天樓昂首，聲音似天涯雲霞漂渺動聽，“是公主來了嗎？”
天樓收花於掌，扭頭淡笑，“不知公主與那位朋友訂交到何種程度？”
天樓一怔後啞然一笑，淡泊安好。而後向姬玉蘿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如浮雲蒼狗，白駒過隙。留名又如何，不留又如何？
熏香爐中的煙嫋嫋升起，姬玉蘿懶懶地躺上床，閉上眼，便是滿眼的月夜。
曲畢，姬玉蘿起家，一旁相觀的天樓這纔好大夢初醒。眼底再現一縷訝色，轉眼便悅色作揖，“公主博學多才，把這清花調撫得如此動聽，令天樓自歎不如。”
小小的院中，琴音清楚，更加動聽。不知是不是好聽的啟事，這院中的北風小了些，雪看起來卻更大了。
月夜曾說過，清花調已經失傳，他也隻是憑著殘破的樂譜拚集而出。而此人所彈的清花調似月夜所彈，卻也不似。
不管是誰，這寺院中竟然有人能彈出清花調。還彈得勝於月夜，她當得去拜訪。
她又發明，他不但與月夜一樣會彈清花調，就連舉手投足都與月夜一樣透出與身俱來的崇高。
彆有的清花調自翡翠衣裙的女子指端出來，卻也一樣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