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埋伏之人公然不負眾望,眼看兩人入穀十餘步,一時退不歸去,便有民氣急脫手,十數隻箭矢破空而來。射箭之人並非庸手,不管力道還是方位,都拿捏得極到好處。破軍早有防備,但是扒開箭羽之時,也忍不住微微驚奇。
此人有本事暗藏數日,心機可見一斑。剛纔變故當中很有臨危穩定的應變手腕,短短幾個回合比武下來,招數皆是刁悍狠辣。秦疏本來就是為了防備他再玩出甚麼花腔來,因而捆他之時,再冇有半分平時對待“太子殿下”的禮節,用上了捆綁要犯的伎倆,
秦疏立在一旁,隻留意攔下零散的箭隻,冷靜的看燕淄侯放了幾箭,皆是例無虛發。
他不說,秦疏也不廢話。製住他穴道。當即脫手,公然撕下一張麵具來。
秦疏掠至他身邊,悄悄哦了一聲。易縝見他安閒撥落箭雨,尚且遊刃不足。稍稍鬆下一口氣,當下一掙想要坐起來,沉聲道:“此時勢勢有變,你先放開我……”
“你的人在那?”
易縝昂著下巴,半響才勉為其難地一點頭。算是默許。最後的憤怒疇昔,這時反而沉著下來,朝破軍道:“現在無路可退,你籌算如何出這山穀……”
捆完也不睬會此人烏青陰沉的神采,拉起他上路。
破軍反而平靜。點頭道:“冇有了。”
上麵那張臉同少宣有七八分相像,隻是五官更加通俗,端倪間一股悍然凶煞之意,狠狠盯著破軍時,幾近恨不能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他腦筋裡儘揣摩著些陰狠暴虐的招數,倒不感覺路長。還是被破軍推了一下,昂首看時,兩人已經來到山穀入口處。
惹得易縝公開裡更是磨牙,一邊身不由已走著,一麵悄悄策畫著這筆賬今後要如何如何連本帶利討還。
破軍終究開了口:“我們退歸去。”見易縝還不肯乾休,大抵斬儘撲滅的意義,頓了頓又道:“對方來了妙手。”
易縝放倒幾人,沉著下來一想,恨恨道:“以你這等技藝,方纔便能夠退出穀中。”
易縝固然穴道被製,雙手被縛。走這點山路還難不倒他,隻是胸肺裡滿腔肝火硬生生憋著,待要惡罵幾句,一轉目睹著破軍安靜沉毅的麵龐,嘴唇微微抿著,偶爾四顧,眼波明麗如刀。
易縝雙手被縛,破軍又把他推在前麵,約莫也有拿他當擋箭牌的意義,遁藏得更加狼狽,還是他見機得快,當場住中間一滾,這才險險避過。一見箭上尾羽,不由得變了神采,朝破軍道:“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