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就聽得營外人喊馬嘶,張熊登高一望,心說垮台,瞞不下去了……正在堆積部眾,倉惶後退,就見到有員晉將縱躍上壘。張熊當即抽弓搭箭,便是狠狠地一箭射去——可惜正在退兵途中,間隔還是有點兒遠,不然陳安毫無防備之下,必受重創。
因而即命北宮純、陳安率馬隊擺佈保護,自將步兵往攻趙壘。
劉央先是點頭,繼而又點頭,說:“隻能如此了。”畢竟雲梯十架不是那麼輕易造的,加上他此來本無攻堅之意,以是軍中匠人數量有限……隻是彆無良策,也隻能先試著攻打看看了。
劉央說那如何辦——“石虎若率雄師返歸晉陽,恐怕續鹹等不能守……”北宮純一撇嘴,說:“不能守便不能守。我等辛苦百戰,彼等朝秦暮楚之輩,反欲先得複並之功,世上哪有這般美事?”
姚弋仲安撫他說:“陣勢雖險,羯賊畢竟敗殘之卒,或許不敢恪守,亦未可知。末將請令,明日試往攻之,將軍可命人吃緊打造攻具,如有雲梯十架,破之不難。”
又再數日,俄然間有雜胡跑來火線,稟報石虎,說續鹹、郭殷謀反,已經奪占了晉陽和陽曲二城,劉虎、晁讚儘皆罹難!石虎這一驚非同小可,倉猝調集諸將商討……
再說前麵劉央正率兵緩緩朝前挺進,忽見右翼馬隊直接就衝向了趙壘,不由大驚,顧擺佈道:“陳安這莽夫,一如甄隨,我竟不能束縛他!”急令前軍加快速率,以便隨時策應陳安。隨即他遠遠地就瞧見陳安登壘了,心說:本來果是空壘,這莽夫就連運氣都如蠻子普通好啊,彼蒼何其的不公!
但營寨也不成能完整放空,還必須得留人,每日遲早兩次各處燃燒,冒充炊煙,以利誘晉軍。陳安殺過來這會兒,恰在午後申時,一日兩餐,該是燒水做晚餐的時候了,趙營中有小一千人,在張熊的批示下,到處燒柴——燒完了還得熄,以免失火撲滅帳篷、旗號,這可真是一樁苦差事啊。
完了將兩枚吉錢朝地上一擲,一個正麵,有五銖字樣,一個後背,有吉字樣——是聖珓嘞!從速撿起來,第二擲,又是聖,第三擲,還是聖。
陳安出兵前特地取了兩枚吉錢來擲珓。
陳安笑笑:“身為戰將,豈有不受創的事理?這箭不拔,便無大礙。”就腰間抽出刀來,“喀”的一聲,這才斬斷箭桿,但隨即就受牽痛,嘴角不自禁地一抽,從速用問話來加以諱飾:“所縛羯卒,將軍可審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