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賓俄然開口,打斷郭權的話,對石勒說:“該當急尋太原王,詔命使歸,陛見請罪纔是。”他也不喜好石虎,但同時也感覺,就因為郭氏父子之言,直接把石虎宰了,於法理、情麵上都說不大通。
在他本來的假想中,石虎率部打擊平陽,即便不能勝,也應當不至於大敗纔是,則在秋後能夠管束關中兵馬,不使等閒聲援東線。那麼冀州的雄師便能夠先伐邵續,或者攻打兗州、河內——詳細將主力指向哪個方向,尚在籌劃當中。
隻是現在王太後已逝,石虎落空了本身最大的背景,則若不趁此機遇搞死石虎,更待何時?
石勒擺佈一瞥,便指蘷安:“還是卿去,我最為放心。”
張賓微微一笑,說:“君言有理。但是,如郭將軍所言,太原王敗前,我軍便曾劫奪諸縣,不但搶儘府庫,就連散民之糧,亦多篡奪。且不說裴文約夙來仁厚,必不忍見百姓饑餒,當自關中、河東發糧施助,必耗光陰;而彼若不施助,雄師持續東向,則恐糧道難以保障——民若唯有餓死一途,必定揭竿而起,劫奪軍糧,則以這般的西河、太原,又如何支應雄師遠征啊?”
郭太詳細扣問了石虎鞭撻兩個兄弟之事,不由勃然大怒,心說我家多麼顯赫,又與你為姻親,不過稍有不對罷了,哪有不顧情麵,當場懲罰的事理啊?兵戈嘛,誰能百戰百勝?並且清楚是你本身批示失誤、調劑不明,倒把任務全都推在我兩個兄弟身上——是可忍,孰不成忍?!
且說郭太於汾西敗北,本欲潛行而遁歸大營,途中卻碰到了兩個兄弟遣出來尋覓他的遊騎,說太原王方大怒,二位將軍皆受其鞭撻,恐怕大爺您若歸去,難逃項上一刀……不如急歸襄國,去請老將軍作主,在天王麵前先告太原王一狀吧。
郭敖拍拍他的肩膀,欣喜道:“此去平陽,千裡之遙,且汝又才自彼處償還,來往一月不足,而石虎若不肯退,豈有不敗之理啊?我料汝未過上黨,敗報便將傳來。倘若石虎已退,乃可不必與他相見,但探聽汝兩個兄弟地點,攜之同歸可也;倘若石虎已敗,汝可即歸覆命,又何必擔憂往見石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