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現在已然冇有重振旗鼓的念想了,隻但願能夠跳出紛爭之地,先躲到一旁去舔吮傷口,等著瞧晉羯兩家,究竟誰能笑到最後。倘若祖宗護佑,中原紛爭數十年不休,那說不定劉氏另有機遇——我必定是看不到啦,隻能寄但願於少年天子長大成人了——倘若羯人得勝,隻要及時去號稱臣,尚可保全殘族;而若晉人得勝……
但是緊跟著,右翼姚弋仲也將郭榮迫退,導致石虎的中軍凸起在前,有被晉軍擺佈包抄之虞。晁讚倉猝提示石虎:“我軍也當暫退數十步,重整旗鼓,以期再戰。”石虎苦笑道:“那甄隨力量彷彿無窮無儘,始終搏殺在前,他若不退,我又哪有機遇後撤啊?”
實在並非東垣兵——其主體乃是祖逖本部的兗州兵——本質比裴軍更高,實在是郭誦曾在河內互助李矩,跟羯軍見過仗。雖說他遇見的是石勒、蘷安,而非石虎,但石虎將兵之法,實在就是石勒一手帶出來的,也深受虁安的影響,且石虎太原軍的主力,亦與石勒、蘷安所部,來源不異。
隨即戟指平陽,又再大笑道:“劉永光,不想汝也會有本日!”隨即轉指向更加東北方向:“劉元海,汝墓中枯骨,但是在觳觫麼?”
劉曜建議道:“從那邊來,隻得暫歸那邊去了。”
實在裴該對劉淵的觀感並不是太差,倘若那傢夥能夠多活幾年,或者傳位給一個靠譜點兒的擔當人,說不定真有“重光”炎劉之望呢;而就劉淵本人的脾氣、本質而言,雖為胡君,倒是漢化程度最深的一個,且勉強能夠目之為英主。何況人既然已經死了,再刨出骨頭來糟蹋,又有甚麼意義?隻是以這年代的風俗而言,本身身為晉臣,是必然要掘墓鞭屍,以告天下的。
裴熊乃道:“骨頭畢竟是不會動的,即便臨時吃不到嘴,它也逃不掉,何況周邊又無第三條狗會趁機來搶啊。隻須使石虎拿不下平陽,我軍暫退積聚,也總有歇過來的時候。”
劉淵本為匈奴左部帥,居於太原郡的茲氏——晉太康中,匈奴五部彆置都尉,使分處於太原郡茲氏、大陵、祁縣,平陽郡蒲子,以及新興郡治九原——起兵後南下占有了西河的離石,旋在離石以北的左國城僭號。
並不是因為晉兵的本質遍及比羯軍為高,而在於甄隨一時髦起,竟然親率部曲前出,則又有幾個羯兵能是他的敵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