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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看到這封信,不由一頭的霧水,乃問群臣。包含苟晞在內,世人都向他道賀,說王彌這清楚是服軟了啊,今後能夠嘗試著差遣他、應用他,作為本軍的側翼保障。苟晞更是孔殷地鼓動石勒揮師東向,去獲得青州作為按照地。
張賓說甚麼叫“也好”——“昔裴郎不是說過,唯河北邯鄲、襄國間是形勝之地,能夠建基麼?青州雖殘破不如河北,戶口尚繁,但偏處海濱,隻可盤據一隅,不能製壓天下,非可安身之地也!”
張賓說因為呂布夠勇啊,他說“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敷定也”,要不是劉備俄然間提起丁原、董卓之事,估計曹操就留下呂布的性命了——“然苟道將安能與呂奉先相提並論?”
完了又俄然加上一句:“‘飄風不終朝,驟雨不整天’——張君不必擔憂。”
當日晚間,張賓又來找裴該,轉述石勒的意義:本待任裴郎為右司馬,但苟道將似有不懌之色,隻得臨時作罷……
唯獨張賓和裴該兩人始終不發一語,隻是相互間以目相視。隨即張賓暗裡裡找到裴該,扣問他的觀點,裴該直接就把史乘上所載的張賓勸諫石勒的話給說了——當然啦,不是原文,原文他記不住:“王彌之位本在主公之上……”
裴該心中暗笑,上回通報說當不成“君子營”副督的是你,這回說做不成右司馬的也是你,你是專門賣力給石勒擦屁股的麼?臉上卻表示得雲淡風輕:“層次之於裴某,浮雲罷了。”
裴該說此其一也,另有其二——“主公初隨公師藩,而公師藩為苟道將所殺;後從汲桑,而汲桑為苟道將所破;繼而本身亦敗,這才西投劉元海。是主公屢敗,唯此一勝耳,是以必定畏敬於苟道將。今程子遠、徐季武皆不平張君,異日若名位在張君之上,是殺張君以逞一時之快啊,還是驅張君若臂,使張君誠懇佩服,能夠每日對勁——究竟要如何做,才氣更稱心呢?”他舉了個例子,言下之意,就是石勒正沉浸在昔日的大敵服服帖帖為本身運營的快感當中,以是纔會臨時對苟晞言聽計從的。
裴該淡淡一笑:“程子遠、徐季武等都無職,獨我有職,怕是會變成眾矢之的呀。”隨即假裝誠心腸對張賓說:“張君,我歸主公,非為利祿,是張君說欲導主公為中國人,安定天下,我才勉從之耳。今駐蒙城,其勢尚不如在許昌,不知須整備幾時,纔可持續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