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畢竟還是有點兒拿不定主張,一向到石虎千裡迢迢,從晉陽派參軍徐光送手劄到襄國來,帶領幷州將吏四十餘人一起勸進,請石勒多進一步,僭號稱王。並且石虎也命徐光向石勒劈麵詳細彙報了平陽的情勢,反幾次複,隻為申明一個題目:
“一旦事成,明公可渡河直向濮陽,進犯蔡豹,並遏阻洛陽之師,複使徐龕照應於東平,彆將擊桓宣於濟北。濟北、東平既下,濮陽亦不可貴,則兗、豫之間,大可縱橫……”
程遐答覆道:“劉琨數敗之軍,無能為也。明公欲定天下,固搶先易後難,但是幽州西部另有段氏,若逐劉琨,先需擊敗段氏,而若段氏結合宇文、慕容,並禦我軍,勝之不易——即勝,幽東及平州之地,曠遠少人,未免得不償失。東北能夠臨時非論,則在霸占厭次後,合當進取兗州……”
——對於這一部分諜報,裴該特地請來裴嶷互助講解,畢竟老先生曾任昌黎太守,於本地的地理再熟諳不過了。
徐州有海軍,更結合了很多江左豪商,運途直抵幽州。王貢的意義,大司馬能夠向淮海處置衛循下達旨令,命他派幾條船以開辟新的商路為名,略微繞點兒遠,到平州去——“舟船來往,雖雲風波難測,然今陸上也非坦途;若能經海路偵得遼東、帶方內幕,較之陸路,快速多矣。不然遼東之事報之於臣,多需一月,臣再往報長安,又近一月,逢有緩急,必定難籌應對之策……”
石勒厥後又伶仃扣問程遐,說以現在之勢,我若用兵,該以何者為先啊?程子遠不假思考地答覆道:“應平厭次,逐邵續。”石勒點點頭,又問:“厥後將向那邊?先逐劉越石,還是裴文約、祖士稚?”
石勒點頭道:“子遠所言有理,則徐龕處,當極力前去遊說,我自不吝封賞。”
石勒擺擺手,笑著說:“我知之矣,子遠不必多言。”
故此,必必要使得平陽政權持續存鄙人去,以抵抗裴該,牽絆祖逖,才便利石勒在襄國穩妥積聚。倘若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平陽撕破了臉皮,導致胡勢完整崩潰,或許本身將直麵裴、祖合力之軍,那抵抗難度就相稱之大了。
拉返來講,崔毖在平州隻是坐守之勢,底子就不敢跟高句麗見仗,幸虧高句麗也方努力於東南二郡,尚未大肆侵入遼東,隻是每年秋冬之際會來劫掠一番,崔毖為此而乾脆把西安平之民大多遷入本地,卻不敢直攖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