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蒲津[第1頁/共5頁]

幾近就在胡軍占有渡口的同時,雨也停了,空中固然濕滑,倒還不算過分泥濘。

裴該命甄隨、王澤率部先行,來救大荔。二將不敢懶惰,兼程起行,急走兩日,終究在這天傍晚時分,抵近了大荔城下。哨騎來報,胡軍纔剛撤圍而去,東向黃河。

戰陣之常,乃是兩邊各自主營,然後揮師前出,大略要在中間位置相打仗,展開激鬥,倘若一方距己營過近,則不便調劑,輕易被對方壓著打。但是裴該初來,喘氣不決,哪有營盤可恃啊?因此不敢過於前出,倉猝佈陣,以待敵來。

裴該昨夜便在大荔城外下寨,遣人進城刺探,曉得夫人無虞,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聽聞甄隨已率師前去渡口,他便也不進城,一早拔營出發,來援甄隨。兩萬雄師浩大而至,劉雅、靳康不敢抵敵,被迫在馬隊的側翼戍衛下,收縮回營。

頓了一頓,忍不住還是加上了幾句解釋:“胡寇若守渡口,隨時能夠退返河東,則其軍心必然,說不定劉粲貪婪不敷,還要沿河北上,去尋多數督決鬥,或者南下攻略渭汭,斷我與洛陽之聯絡。我若歸入大荔城中,則正中彼等下懷。不若前去渡口,與胡相峙,則其必不敢四出,且待多數督來,恰好一舉摧破之!”

劉粲深覺得然——他現在也是被逼急了,在大荔城下,曾連屠各、匈奴精銳死傷數百都渾然不顧地全師猛攻,現在又何懼冒雨攻渡啊?喪失再大又如何?隻要能夠保障退路,再立穩腳根,死傷再眾也是值得的。不然本日全生這些士卒,明日不免都要膏了晉人的刀鋒,填了關中的溝壑!

王澤勸說道:“多數督隻教來救大荔,既然大荔不失,我等便當入城保護,以待多數督前來,再作區處。且我遠來怠倦,若不入城歇腳,而直向渡口,倘若胡寇返身來攻,又若那邊啊?”

劉粲心說當日在山口,陶侃之以是能夠與我對攻數日,是因為他身後是完美的堡壘,卒有根據,士氣便盛;現在晉人初來,倘若不使其堡壘得完,純在平原對決,則我勝算仍然不小。裴該啊裴該,汝若入援大荔,待郭默所部也來彙合,再謀與我對決,勝負尚難預感,既敢草率入平——這是汝的死期到了!

實在他算錯了,裴該把戰兵、民伕分得比較清楚,不似胡軍,氐羌雜胡貌似正兵,卻也要做伕役,民伕人等逢戰時也常常被授予粗陋的兵器,做炮灰頂上——這纔是此際各方兵馬的常例。故而劉粲宣稱二十萬雄師,戰兵不到十萬,可在貳心中,老是當作有十五六萬之眾來算的。部分兵馬留在了夏陽,部分守山口晉人故壘,另有部分折在了郃陽城下,現在在蒲津之軍,另有十萬掛零,那三四萬晉人有何可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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