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就在胡軍占有渡口的同時,雨也停了,空中固然濕滑,倒還不算過分泥濘。
直到本日午後,劉驥才得以重整軍勢,再次建議對渡口的猛攻。胡兵高舉大盾冒矢而前,與據壘的晉兵展開狠惡的搏鬥戰,破鈔了很大的力量,渡口七壘,才克其三,然後天就逐步暗淡下來了,無可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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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甄隨內心另有一句話冇說出來,那就是:老爺在大荔城中等了那麼久,就想到郃陽去攻打胡壘,取劉粲的首級,成果光出城轉悠一圈,還冇能斬殺劉驥,我這兒正愁悶著哪!眼瞧著胡軍距我不到二十裡地了,一卯勁兒就能見到劉粲大纛,你倒叫我先進大荔城去歇腳?我如何能夠忍得住啊!
劉粲心說當日在山口,陶侃之以是能夠與我對攻數日,是因為他身後是完美的堡壘,卒有根據,士氣便盛;現在晉人初來,倘若不使其堡壘得完,純在平原對決,則我勝算仍然不小。裴該啊裴該,汝若入援大荔,待郭默所部也來彙合,再謀與我對決,勝負尚難預感,既敢草率入平——這是汝的死期到了!
探馬前出,多數都被胡騎所殺,十之一二帶箭折返,都說兩軍相距不到二十裡之遙。那也就是說,本身見入夜而留步,同一時候,胡軍才至渡口,不大能夠連夜建議猛攻,必將也要安營下寨。那麼倘若己軍明日黎明即起,拂曉時西進,天光大亮時便即逼近胡陣,則胡寇冇有甚麼餘暇再去攻取渡口了。若能將劉粲困死在黃河西岸,待等多數督乃至郭默率軍來合,不但能夠戰而勝之,還能夠使其無路可退,匹馬不得返歸河東去!
實在他算錯了,裴該把戰兵、民伕分得比較清楚,不似胡軍,氐羌雜胡貌似正兵,卻也要做伕役,民伕人等逢戰時也常常被授予粗陋的兵器,做炮灰頂上——這纔是此際各方兵馬的常例。故而劉粲宣稱二十萬雄師,戰兵不到十萬,可在貳心中,老是當作有十五六萬之眾來算的。部分兵馬留在了夏陽,部分守山口晉人故壘,另有部分折在了郃陽城下,現在在蒲津之軍,另有十萬掛零,那三四萬晉人有何可懼啊?
他這一衝,反倒殺了劉雅一個措手不及,陣列未全,就被甄隨率部筆挺透入中軍,險險殺至劉雅的馬前。幸虧劉雅乃胡中老將,批示作戰,韌性實足,好不輕易才變更部眾,護住了中軍,並將甄隨那五百人團團包抄起來。
也幸虧他身後就是胡軍大寨,隨時能夠策應,士卒是以戰心較定,不至於一觸即潰,且能有反噬之力。不象喬泰當日,本來就剛敗過一場,士氣低迷,那如何還能夠攔得住甄隨的猛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