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想到田纔剛開了一半兒,這一日鐘聲正在田頭監工,楊排長領著幾個兵出外打獵,想捉幾隻兔子來打牙祭,半道兒卻空動手跑返來,還押著一名農夫。鐘聲問此人是誰,楊排長道:“是西麵村落之人……”隨即大眼一瞪:“有賊來,將彼村劫掠一空,此人幸運逃脫!”
——————————
楊排長“嘖”了一聲:“我非徐州人,客籍在汝南,家人都被胡寇、流賊殺儘,被迫沿淮而下,於徐州跟了多數督。此前多數督亦請祖公於兗、豫圈地,給老卒安家,但我已無家了……想著不如一向跟從多數督,搏個封妻廕子——至於老婆,目下雖缺,將來總歸是會有的。”
誰想策應跑返來,稟報說刺殺失手,並且刺客貌似已經供出了幕後主使。張春聞言大驚,當即裝病躺倒,隨即就以病重為藉口,讓人輿回上邽去了。司馬保措手不及,一時候也冇想好讓誰來代替張春,守備蒯城。
一番威脅打單再加利誘、激將,好不輕易才把這四十多人交給楊排長,換得了七名兵卒守屯。
衛展搖點頭:“按律,郡守剿賊不得出境,我實在無能為力也。”
楊排長點頭道:“都是農夫,懂甚麼兵戈?”
鐘聲不由皺眉:“秦州兵如何來我雍州劫掠?”
農夫們聞言,無不麵如土色,有幾個轉過甚去就想跑,卻被兵士們挺著長矛連聲斥喝,給硬生生堵了返來。
就有這麼一支小隊,一百來人,一向跑到鐘聲他們屯所四周,連搶了兩個村莊,糧食、財物、牲口全都運走,老弱皆殺,青壯綁歸去當伕役。現在半數趕著車、扛著東西已經歸去了,剩下約五十人,感覺還不過癮,就籌議著,天氣尚早,我們再往東麵走個半天擺佈瞧瞧如何?
小兵無法之下,隻得流著淚孤身折返,等回到屯所的時候,天氣都已經烏黑了。遠遠地瞥見幾點篝火,彷彿還在常日的位置,也非烏黑一片,也非火光沖天,估摸著尚未被賊人所掠。這才大著膽量,一步步靠近過來……
好不輕易走到處所,幸虧楊排長等人把守得嚴,竟無一戶流亡——孤身一人想逃脫還是比較輕易的,但這夥屯民都有家庭,誰肯棄親私走?鐘聲命屯民暫歇,他領著兩個兵去勘察地盤,圈定了立莊的地點。好屋子天然蓋不起來,隻命屯民砍伐小樹,塗上泥,搭些窩棚以蔽風雨罷了。
鐘聲問道:“郿屬扶風,我始平國之事,彼等肯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