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在高奴,頂多兩三萬兵馬,劉粲敗後,想必亦不過此數罷了,則其返身來敵,必將拖延日久,難分勝負。到時候不管劉曜還是劉粲,都要倚我家為援,我等豈止西河,便平陽、河東,亦不可貴。且阿叔見胡人這般無用,說不定便起了率師西下,‘勤王’之心……”
“但是雍王素與趙公相善,彼若得入平陽秉政,趙公必不肯背——此亦非明公所願睹之勢也。”石虎一樣是“擁立派”的,以是郭榮纔敢放心大膽,對其直言不諱。
且說石虎召見郭榮,命令說,我這就要率兵返回晉陽去,你領三千兵馬,南下采桑津,去策應雍王東渡,不得有誤。
兩年前,石勒指婚,命石虎娶了郭榮之妹為妻,就此郭氏又與石虎捆綁在了一起。厥後石虎西征幷州,石勒分撥給他的部伍當中,郭氏兄弟三人全都在列。比及拿下晉陽,郭殷當即便將郭敖父子姓名寫入族譜,以此為晉身之階,歸從了石虎。
彆的,陽曲郭氏另有分支在馮翊和河內,河內郭氏最馳名的人物,便是見在裴該麾下為前軍帥的郭默。
不過石虎召來的這個郭榮,跟郭殷乾係很冷淡,其父郭敖,很能夠隻是郭家的遠支彆係,乃至於憑藉戶改成了郭姓的。郭敖少年時便不喜讀書,而好弓馬,為人貪殘殘暴,遂為家屬所逐,跑出去當了盜賊,終究成為石勒起家的“十八騎”之一。以是郭榮及其弟郭太、郭權,都能夠算是羯軍年青一輩的中堅力量。
靳準說既然如此,那您就從速去吧——“城中聞羯奴南下,百官皆驚,黎庶膽怯。或有勸我出兵相敵者,但是平陽保衛不過萬餘,我又豈敢輕出啊?”
“這些光陰,麾下將吏多有規勸者,我亦撫心深思,固然此舉純為國事,畢竟有越權的懷疑,可一可二,不成再三。因此頓兵蒲子城下,不知當持續進步啊,還是就此退歸為好。
石虎勃然大怒,就要命令攻城,卻被將吏們死死地給攔住了。大師夥兒都說,你此前用狡計篡奪西河,猶有可說,現在如果劈麵與官軍交兵,那就即是正式掀起反旗來啦,不管是勝是敗,趙公聽聞,豈能相容?
再說王琰告彆了劉粲,快馬加鞭,返回平陽,先來見靳準——那是劉粲親命的留守啊。靳準探聽了一番火線局勢,就皺著眉頭說:“以某看來,裴該堅壁清野,欲將馮翊一郡化作樊籠,以老我師。今糧秣不敷,皇太子殿下又頓兵於郃陽城下,難以持久,一旦忽視,遭晉人多路夾攻,緩緩侵削,恐怕終難安身,要被迫退返河東……”